未來戀人的眼睛像是一片沉靜的海,他在這片汪洋中沉沒,在沉默的黑暗中摸索。
成為卧底的将來他不意外,至于感情與年齡差距,現在的他雖然做不出這種行為,但并非無法理解,看了一眼比現在的自己還小一點的佐倉莉莉,降谷零還是有點想質問十年後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但這些都無足輕重,他有些惱怒的是明明自己還處于無法預料的尖刃之上,為什麼還要拽着其他人一起陷入黑暗--即使佐倉莉莉那一手彰顯了她非常人。
連情人節與戀人相聚的承諾這種普通人的平常都做不到,還需要對方大度地來遷就自己。
将來的自己怎麼會變成這種毫無責任感的幼稚男人。
佐倉莉莉托着腮看看兀自沉思的人。
【什麼也不做】
【戳戳他的臉】
【握住他的手】
→【戳戳他的臉】
「我是不太能理解你們的上司,是怎麼精準選中你們一對幼馴染又精準投放到一個組織去做卧底的。」
反正十年火箭筒的時效一過,他們就會忘記這些有關的記憶,佐倉莉莉突然伸手戳戳降谷零的臉頰,對方僵了一下,硬撐着沒躲開。
「不止是景光有個在長野的面容相似的兄長,零這副皮囊怎麼看也不像是适合卧底的人選吧?陣平天生的惡人相倒是很适配。」
「喂-」
這裡戳戳那裡捏捏的手指最終落在眉心。
揉開降谷零不知何時擰起的眉頭,佐倉莉莉輕松地笑着。
「别擔心,雖然不敢大放厥詞說我會永遠保護你,但至少,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松田陣平做出被酸倒牙的表情。
而且這個上限與下限差的也太多了。
「謝…謝謝。」
第一次感到詞窮,被猜中心思反被寬慰的降谷零幹巴巴地道謝。
回應的是佐倉莉莉放下的手,以及不爽的一聲輕啧。
感受到了咒靈的氣息。
「我出去一趟。」
這次的視線是落在矢地光身上,在“監護人”開口前佐倉莉莉先打了保票,
「我會注意傷口的,放心放心。」
佐倉莉莉離席,面對包括自己内的那些好奇打量,矢地光做出了解釋。
「莉莉是除妖人,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妖異的氣息吧。」
「除妖…人?」
再次被打破世界觀,幾個人表示已經接受良好。
矢地光輕輕嗯了一聲。
「當初身份暴露的時候,也多虧了莉莉才救了我一命。」
雖然早有猜測,親耳聽到時依舊免不得心驚。
尤其是降谷零。
他立刻側臉轉了過來。
「到底是…」
「沒什麼,現在已經解決掉了。」
不願意在這些上多言,矢地光轉換了話題。
「班長還沒有回來嗎?」
「還在和女友甜蜜吧,班長真是盡職盡責的好男友呢。」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意有所指。
松田陣平跟着挑眉。
「肯定得為女友精心準備了驚喜的禮物,現在這個時間,燭光晚餐嗎?」
「真稀奇,小陣平居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剛剛網絡上搜的…」
「莉莉好像為zero準備了禮物?應該要回禮吧?」
被一起帶過來的小熊還在某個人的背包裡。
成了打趣目标,降谷零頭痛地按住太陽穴。
他并不讨厭佐倉莉莉。
相比十年後那些不知緣由不可提前感知的感情,他對佐倉莉莉是有些好感的。
不止是救下諸伏景光的感謝還是她對未來自己的遷就。
但他無法坦然面對對方--以戀人的身份。
或許也正是如此,佐倉莉莉才會興緻盎然。
年輕的純情男大才更值得調.戲。
門再度被推開。
素未謀面的黑發男子一屁股坐下,格外自來熟地摸了雙筷子夾肉往嘴裡送。
佐倉莉莉站在門口,面色冰冷。
「滾出去。」
男人泰然自若地看向諸伏景光,讓他幫忙把他手邊新鮮的牛肉遞過來。
矢地光按住諸伏景光的胳膊,肌肉因為警惕而繃起,把襯衫淺淺的褶皺撐平。
「這位先生,請離開我們的包廂。」
相比之下,佐倉莉莉言語不客氣得多。
「我說過了吧,滾出去,禅院甚爾。」
「對待剛剛救下的人也太粗魯了。」
佐倉莉莉聞言冷笑,
「你也知道自己是被救的一方啊?」
「用身體償還如何?」
禅院甚爾随意地往後一靠,眼珠轉向佐倉莉莉,目光落在她覆着一層冰霜似的臉上,
「以前的主顧們可是很滿意我的服務。」
佐倉莉莉垂下眼睫,長長吐了口氣。
她太情緒化了,這會兒反而冷靜了下來。
反觀其他幾位男性被禅院甚爾大膽的發言震得瞳孔顫動。
最大反應的是矢地光,眉頭緊皺,手已經按上了配-槍。
他認得出那張臉,殺掉了佐倉莉莉的同伴後又重傷她的那個賞金獵人。
當初佐倉莉莉帶着一身血污回來,倒在客廳昏睡了三天三夜,着實吓了他一大跳。
現在罪魁禍首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有那麼一瞬他好像又成為了蘇格蘭,回到了握着狙擊槍收割生命的窗口,狙擊鏡的紅點點在禅院甚爾的眉心。
「免了,我不喜歡你這類型。」
完全冷靜下來,佐倉莉莉甚至能再度上揚嘴角,
「想要報答的話,就立刻離開我的視野。」
禅院甚爾挑眉,目光短暫地在室内一衆人劃過,在兩張相似的面容多分了點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