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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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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為了銀錢!”金照古振振有詞:“你那鋪子一個月才能賺幾分銀子!可若是從了我,便再也不用受這采藥調香之苦,如此好事,你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荒唐!我每月所賺銀兩雖然微薄,可維持我度日也并不是難事!何需委身于你一個男人求存!”說罷又看向雲海塵,急聲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草民鋪子裡拿賬本,隻要大人看過便知草民清白!”

他二人各執一詞,聽上去又各有各的道理,雖然在香行處的時候,雲海塵親自把箫人玉從虎口下救了出來,可這案子審到現在,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此案的難點,就在于箫人玉和金照古獨處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換言之,箫人玉到底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是判定金照古到底有罪無罪的關鍵之處。

眼看着天色已晚,今日這案子恐怕審不完,雲海塵沉思少傾,而後開口道:“此案大緻經過,本官已經知曉,可本案尚有疑窦未清,故擇日另行問拟。來人,将金照古收入牢中,箫人玉,你先回去吧,近幾日不要離城,若再次過堂,當速速趕來。”

“憑什麼!”一聽要将自己外孫下獄,金永瑞厲聲道:“同是案件當事者,憑什麼他箫人玉就能放還甯家,卻要将我外孫收監!”

雲海塵覺得這金永瑞不僅仗勢為所欲為,還蠢的不可理喻:“金老,這是你今日第三次質疑本官的話了,你若是真的對《昭律》一無所知,明日本官便派人在申明亭張貼科條,金老若是在府上無事,就去瞧瞧。”

“你!”金永瑞氣的咬牙切齒,剛要再與之頂撞,久不發話的燕鴻雲卻适時開口了:“那個金老啊,雖然這案子尚是疑獄,可依律,金公子身為嫌犯,确實是要暫時收入獄中的,但金老不必擔憂,本官與禦史大人都不會濫用刑罰,隻要這案子一日不查清,金公子便一日不會受皮肉之苦。”

他這話既是說給金永瑞聽的,也是說給雲海塵聽的,話裡話外都在暗指,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不可對金照古用刑。

雲海塵自然明白他這話外之意,不過他原本也不屑于嚴刑逼供這一套,将金照古收監下獄不過是依律行事罷了,即便是金永瑞心懷不滿,也叫嚣不得。

金永瑞在鄉中數年,任誰見了自己都畢恭畢敬的,可唯獨這個來了不過兩日的巡案禦史,卻一再的與自己作對、讓自己難堪,金永瑞心中不免生恨。奈何他确實對《昭律》不熟,普通百姓平日裡若是有糾紛鬧到公堂,要麼是請訟師、要麼由縣令斷案,沒有幾個百姓會對《昭律》中的每一項科條都熟記在心,因此今日這個窩囊氣他也不得不咽下。

“外祖父!外祖父您救救孫兒!孫兒真的是冤枉的!”金照古從小嬌生慣養,别說牢房了,他這輩子連柴房都沒進去過,如今剛挨了笞打又要下獄,他實在忍受不得,便哀求金永瑞想法子救他。

金永瑞自然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外孫受這等委屈,便上前心疼的說:“古兒放心,祖父一定請最好的訟師來為你伸冤,咱們金家在這興平縣也算名門大戶,絕不是那些裝腔作勢的小人可以随意欺辱的。”說後半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分明是在向雲海塵挑釁,大概有是有了方才的教訓,因此這次再罵,金永瑞沒有直呼其名。

雲海塵笑了笑,他問心無愧,況且也不屑于跟這等豪強拌嘴,隻是提醒了一句:“金老别忘了,你還要交四貫二百文銅錢用于贖刑,本官體諒金老年邁,差人跟着金老回府取錢,就不勞你再跑一趟了。”說罷擡了擡手,吩咐人将金照古拖了下去。

金照古不老實的掙紮大喊:“外祖父!外祖父一定要救孫兒啊!”将他拖走的是雲海塵自己的人,他們隻聽雲海塵的命令,不會去看别人的臉色,因此金照古再怎麼反抗鬧騰,他們也毫不心軟,于是金照古的聲音越來越遠,不消一會兒就聽不見了。

金永瑞看向雲海塵的眼神,恨不得要在對方身上盯出幾個窟窿來。

散衙後,百姓各自回家,雲海塵怕箫人玉出什麼不測,便讓歸庭客派了人暗中相送,他二人回了自己房間,雲海塵越想越覺得納悶兒,便吩咐他:“你去查查金永瑞,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能耐,為何讓燕鴻雲一個縣令都忌憚三分。”

“好。”歸庭客點頭,又問雲海塵:“大人,箫公子那邊您看要不要派一個兄弟暗中護着?那姓金的老頭看上去不是什麼善類,萬一他蓄意報複,箫公子可就危險了。”

“行,你看着安排吧。”天色已晚,雲海塵有些疲累,歸庭客也瞧出他的倦怠,于是不再打擾,等各項事宜都安排好之後,便退出去了。

雲海塵從桌上的抽屜裡拿出一支安神香點燃,煙霧袅袅散開,時而盤旋時而宛延的軌迹像一絲雲霧,既詭谲,又猜不透下一瞬要飄向何處。今日的案子不算難,隻是查證起來要費些功夫,雲海塵如此想着,吹滅了房間内的燭火,便上床睡覺了。

就在意識漸漸昏沉之前,他腦海中迷迷糊糊閃過一個念頭:這味道,跟箫人玉身上的味道有些相像……

次日,雲海塵竟破天荒的比平時晚起了兩刻鐘,而且不是他自己醒來的,是歸庭客依照往日的時辰候在他門口的時候,左等右等卻等不來人,終于忍不住敲門,把他給吵醒的。

歸庭客端着熱過兩次的早膳,一臉稀奇的看着還未完全清醒的雲海塵,調侃道:“大人,您昨晚幹什麼了?睡得這麼熟?”

雲海塵都忘了自己上次睡的這麼熟是什麼時候了,他餘光瞥見桌上燃燼的那支香,香灰散落在香盤中,零零落落的,像縮小倍蓰的群山,估計是這個安神香的緣故,他才得以睡個安穩覺,雲海塵揉了揉眉心:“沒事,六房的《新官到任各房供報需知》呈上來了沒有?”

“今日這才第三日,”歸庭客将早膳放在桌上:“他們哪兒能那麼快啊。”

“哼,”雲海塵冷嘲道:“若是平日一絲不苟,這些原本在我到任當日就能呈上來。”

“估計是被大人的神威給震懾怕了,他們不敢糊弄,也不敢再出了差錯受您責罵,想來一個個的正謹慎的準備着呢,戶房那兒我去催催,其他五房就再等等吧。”

歸庭客明白,雲海塵急着要《新官到任各房供報需知》,主要是想了解興平縣百姓的情況,特别是昨天出了那樣的案子,他肯定是要先弄清楚金氏和箫人玉的根底,如此才更方便斷案。

“嗯,昨天我吩咐你的事,你安排下去了沒有?”雲海塵盥漱好,坐在桌邊吃起早膳。

“大人放心,已經讓咱們的兄弟去查了。”燕鴻雲既然對金永瑞那般的讨好,那戶房呈送《新官到任各房供報需知》的時候,難說會不會受了燕鴻雲的指使,對金永瑞和金照古的情況有所隐瞞,所以他不能全信,一定要親自派人去探查才放心。

“您今日還去架閣庫看谳牍麼?”

“不了,先去一趟香行處,再去……”正說着呢,雲海塵餘光又瞥見了盤中的香灰,鬼使神差的便改了主意:“算了,先去月聽窗吧。”

“大人要去看賬本麼?”歸庭客猜得雲海塵的意圖,好心提醒了一句:“那您可别怪我唠叨,一會兒見了那箫公子之後啊,您說話時的語氣和善些。”

雲海塵擡頭看向他,沒開口。

歸庭客一看他這模樣就知他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做,遂解釋道:“您想啊,箫公子一個男人,昨日遇到了那麼荒唐的事情,心中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您昨晚睡得香,可他昨晚就不知是如何熬過的了,說不準現在旁人靠近一步都能讓他忌憚三分,畢竟是受害者,您也得體諒體諒人家的心情,因此說話的時候最好别那麼冷硬。”

雲海塵波瀾不驚的應了聲:“知道了。”

歸庭客聽見這話就覺得後脊發寒,他心道讓雲海塵說話柔和些是不是有些難為人,于是換了個提議:“那個……要不還是算了,您要實在學不會溫柔點,那不如誇人家一兩句,隻要讓箫公子知道您沒有惡意就行。”

雲海塵卻覺得奇怪:“你怎麼就笃定我學不會?”

“不是……”歸庭客的表情一言難盡:“就您方才說的那三個字兒,我都覺得牙疼,要是做不到咱也不必勉強,況且我也實在想象不出您這‘雲鐵面’溫柔款款的模樣,别到時候适得其反,再吓着人家箫公子。聽我的,誇兩句得了。”

雲海塵聽了這話沉默了少傾,忽而提線木偶似的勾了勾唇角,笑的十分瘆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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