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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念佛,一念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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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人玉還趴在桌子上歪着腦袋看他,見他杵在那兒像塊碑似的,便問:“你不坐麼?”

“好……”雲海塵手足無措的,區區幾步路也走的同手同腳,看的箫人玉啞然失笑:“雲大人很緊張?”

“咳,”雲海塵清了一下嗓子,嘴硬道:“沒有。”

“是麼。”箫人玉不信,卻也不戳破他,而是懶洋洋的直起身子,一隻手肘撐在自己下颌,語氣軟款:“雲大人還想問什麼?”

雲海塵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試圖讓自己别亂了心神,他是來查案子的,萬萬不能偏離了正事:“你姐姐死的時候,你不在興平縣,那麼是誰将這消息傳信給你的?”

“時釀春。”這次箫人玉沒再與他故弄玄虛,直接就道出了那人的名字。

雲海塵訝然了一瞬:時釀春?前幾日在公堂上的那位訟師?

“你姐弟二人與她早就熟識?”

“嗯,”箫人玉答道:“阿姐生前經營着這個鋪子,時姐姐常來找我阿姐買香粉。”

他的話不能全信,雲海塵便誘導着問:“那你是因為信任時釀春,所以當你從外地趕回來的時候,才沒有找人去驗屍?”

箫人玉卻笑了:“不用驗,阿姐的屍體我見過,就是溺亡的。”

雲海塵眉頭一緊:“你為何這般斷定?”

“不是說了麼,”箫人玉笑的冷豔:“箫倚歌是我殺死的。”

又是這種撲朔迷離、半真半假的話!雲海塵聽的心頭火起:“箫人玉,你就算要撒謊,在開口之前最好也想一想,箫倚歌死的時候你不在興平縣,而傳信給你告知箫倚歌死因的又是時釀春,你不管不顧的便說是自己殺了你阿姐,那本官是不是可以推斷時釀春是你的同謀,箫倚歌你是二人合力殺害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張口就來的話,會給别人招緻什麼樣的麻煩!”

“那又如何?”箫人玉毫不在乎,甚至有種報複的狠絕:“金照古完好無損從牢中出來了,我的賣身契現在又捏在你手上,十兩銀子的一條賤命而已,能拉一個陪葬的,我就賺一個,所以我無所謂。”他說完還挑釁的對着雲海塵挑了挑一側的眉,如此不懷好意的表情出現在他這張溫文爾雅的臉上,就像是神佛和邪魔混為一體,兩相交鋒之下,反而有種難以名狀的妖豔。

雲海塵的挫敗感再一次滋長,他是真的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箫人玉,你到底是看不慣我還是看不慣你自己,或者說你就是想要所有人都不好過?我對你并無惡意,你何必說話夾槍帶棒的?”

箫人玉聽了這話,方才略顯邪惡的神色慢慢消退,逐漸變得面無表情,雲海塵的話像是梵音一樣點醒了他被封印住的良知,使得他意識到自己的頑劣并洗心革面,少傾後,箫人玉語調平淡的開口了:“抱歉,是我過分了。我隻是……心裡不舒服而已,并不是想故意針對你。”

這幾日遭遇的變故太多,所以使箫人玉心中邪氣橫生,神佛暫時壓制住了邪魔,雲海塵松了一口氣:“沒關系,你将兩年前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如果你姐姐的死另有隐情,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箫人玉眼神一顫:“真的?”

雲海塵點頭:“真的,隻要你信我。”

箫人玉垂下眼眸,平靜無波的開口了:“兩年前我在外地參加科考,當時已經是會元了,正在準備殿試,可偏就在這個時候,我收到了家中的來信,說是阿姐出事了,我與阿姐相依為命多年,猛然聽到這個消息,隻覺得猶如晴天霹靂,便不管不顧的趕了回來,可畢竟昭京與興平縣相隔甚遠,即便我快馬加鞭,回來也是十日之後了。”

等箫人玉趕回來之後看到的,隻有安安靜靜躺在棺材中的一具屍體。

明明臨行前阿姐還在囑咐他,出門在外要吃飽穿暖,衣食上不要委屈了自己,還啰嗦着讓他安心參加科考,不要總惦記家裡雲雲,箫人玉一一答應,離開興平縣的時候還不舍的轉身看過自己阿姐,那抹倩影就站在城門外,笑盈盈的與自己揮手,那是他的阿姐,無論何事總會支持他、想着念着他的阿姐,可就在他離家的短短幾個月,原本鮮活的一個人,居然就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箫人玉說這段往事的時候,語調沒有絲毫起伏,好像是在極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又像是事情過去許久,他已經沒力氣再為此悲痛了,隻有周身散發的那股凄冷,讓雲海塵覺得他像個墓一樣,墓裡埋着的,不是香消玉殒的箫倚歌,而是如行屍走肉一般的箫人玉自己。

箫倚歌已經死了,可箫人玉卻像個活死人一樣,雖然偶爾能在他身上看見一點兒生動的舉止,但内裡的那股死氣卻遮掩不住,他這兩年來正由裡向外慢慢潰爛,那些無辜的、憐愛的、卑劣的、招人恨的模樣,都是誇張的粉飾,隻為了掩蓋他早已枯萎的軀殼。

雲海塵覺得屋裡有些沉悶,便沉歎一口氣:“那你如何能斷定你姐姐是溺亡的?又是從何處得知那張賣身契的?”

周遭的氣氛很壓抑,箫人玉的嗓子也有些幹啞:“阿姐的屍體我看過,确實是淹死的,時姐姐也可以作證,因為我阿姐的屍體就是她從河裡打撈上來的。至于那張賣身契,也是時姐姐告訴我的。”

時釀春?雲海塵在心中暗忖:兩年前此人親眼見到箫倚歌身亡,兩年後又幫箫人玉争訟,箫倚歌的死跟她有何關系?她又是如何得知那張賣身契的存在的?

雲海塵不露聲色的按下心中思緒,又問:“那你可知當日你姐姐因何銀錢短缺麼?”

箫人玉木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十兩五錢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憑我阿姐經營鋪子的本事,用不了個把月就能攢的出來,所以我也不知道阿姐為什麼因為區區十兩銀子就将我賣了。”

“月聽窗的生意,一直是你阿姐打理着,你從未插手過?”

“嗯,我先前隻顧着讀書,一門心思參加科舉考試,而且在吃穿用度上,阿姐一直沒有虧待過我,所以關于賺錢度日之類的事情,我從未操心過。”

“那你阿姐可曾與人結仇?時釀春與你阿姐的關系如何?”

箫人玉神色麻木,仿佛一個傀儡似的:“沒有,阿姐待人一樣親和有禮,時姐姐與阿姐的關系也很好。”

若是箫人玉所言為真,那箫倚歌的死,最讓人生疑的就是那十兩五錢銀子了,當日箫家到底發生了何事,以至于箫倚歌要自願簽下那張賣身契,将自己的親弟弟賣給金照古?

雲海塵想了想,又問:“月聽窗兩年前的賬冊你都還保留着麼?能否給我一看?”

箫人玉吐出一口濁氣,興緻缺缺的起身:“都在,随我來吧。”

箫人玉随即領着雲海塵去看賬冊,本以為賬冊會放在什麼書架或者多寶格上,誰料箫人玉竟領着雲海塵往裡屋走了,雲海塵心裡生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在邁入對方房間的時候,腳步變得有些踟蹰,箫人玉聽見身後沒了動靜,便轉身問道:“怎麼了?”

雲海塵想起那日的事情,臉頰不自覺的有些發燙:“我就不進去了,你拿出來給我看吧。”

箫人玉卻覺得他奇怪:“當日過堂的時候,歸大哥随我前來取證物,也沒像你似的這麼扭捏。”

雲海塵聞言睜大了雙眼:“歸庭客他……他也進你房間了?”

莫名其妙……箫人玉反問:“我房間既不是陰曹地府,也不是佛門聖地,歸大哥如何進不得?”

他問的坦蕩,倒顯得雲海塵有些心虛:“不是……我就是覺得,擅闖旁人私域,有些唐突。”

箫人玉怔了一瞬,随即輕快的笑了,這一笑就像是邪魔驟然複蘇,并大有驅逐神性的架勢,再開口又變成了不顧旁人死活的惡靈:“雲大人,前日你是因何被我打、被我踩的,你自己忘了不成?”

雲海塵的臉色登時變得十分精彩,奈何箫人玉說的對,當日……确實是自己強行把對方拽進房間,并且還……才挨了打的,因此他這樣揶揄自己倒也不冤枉。

他解釋:“當日……當日隻是一時情急,實則我……”

“好了,”箫人玉才不管他到底是真的□□大發還是别無他法:“别杵在那兒了,當日我在香行處勾引金照古的時候,都不像你這般扭捏。”

箫人玉說這話的時候無所顧忌,但雲海塵總覺得他有幾分自輕自賤的意味,因此下意識皺了皺眉:“不要這樣說。”

箫人玉聞言隻是譏诮的笑了笑,再不說别的,轉身便往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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