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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處處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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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釀春好像沒想過這一點:“驗……驗屍?”她輕輕搖了搖頭:“我趕過去的時候,箫姑娘渾身濕漉漉的,一看便是就是淹死的,何須驗屍?”

雲海塵控制不住的威厲起來:“那如果她是被人殺死後再抛屍的呢?你就這麼相信香行處的小厮說的話?”

“不……不可能……”時釀春全然沒想過這麼多:“箫姑娘平日裡一向待人和善,從不曾與人結仇,誰會去害她!”

雲海塵簡直為她的天真感到愚蠢:“好好地一個人,又不是步履蹒跚的老人或孩子,在路邊正常走着怎麼會落入水中!你隻聽了香行處小厮的一句話便信以為真,既不報官,也不請仵作,你知不知道,如果箫倚歌真的是被人害死然後将屍體抛入河中的,兩年過去,屍體早已腐爛成白骨,再想給箫倚歌洗雪冤屈就難了!”

“不……不會……”時釀春被雲海塵說的面色灰白,仿佛怕自己的一時蠢笨鑄成了大錯:“箫倚歌死的時候是晚上,那段日子興平縣連日暴雨,路上濕滑,她如果是不甚失足落入河中,也……也是有可能的!”

“這都是你的猜測而已!”雲海塵愠怒道:“當日給你報信的那個香行處的小厮叫什麼名字你可知道?”

時釀春被他說的話吓壞了,忍不住落下淚來:“不知道,我當時一聽到那個消息,整個人都慌了,哪還顧得上問對方的名字。”

“那……”雲海塵見對方哭了,也知是自己強硬了些,便深呼吸一口氣,克制的說:“那你如何能确定對方是香行處的人?事後可曾去香行處問過?”

時釀春急急點頭:“我見過,我在香行處見過那個小厮,所以能确定。”

這個時姑娘雖然是位訟師,但觀其言行卻算不上聰明,雲海塵在心中暗自可惜,當日若是箫倚歌的屍體被發現後,他們沒有直接下葬,說不定現在還能留下更多線索。

一想到這裡,雲海塵問道:“那箫倚歌的屍體呢?你們後來是如何安置的?”

時釀春便吸了吸鼻子,又委屈又恍惚的說:“當時是冬天,屍體腐爛的沒有那麼快,因此我們便将屍體安放在月聽窗,等着箫人玉回來,那畢竟是他的親姐姐,到底如何安置,還要他自己決定。後來……好像是箫人玉将她姐姐葬在城外的山上了。”

時釀春每回答一個問題,雲海塵的臉色便陰沉幾分:“那箫倚歌平日裡除了你之外,還與誰來往較多?”

時釀春仔細回想了一番:“沒有了,月聽窗的客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常客,沒見箫姑娘與誰來往特别多,除了我之外,也就是時不時的會去香行處給歌伎們送香粉,其他……就沒有了。”

沒有特别親密的朋友,也沒有仇家,如果箫倚歌落水溺亡隻是假象,那她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雲海塵一時半會兒沒有頭緒,又問:“那你可知道箫倚歌買月聽窗那個鋪子,有沒有借貸銀錢?”這個問題方才在月聽窗的時候,雲海塵問過箫人玉,箫人玉卻說不知道。

如果時釀春跟箫倚歌的關系很好,說不定會将自家事講與她聽,果不其然,雲海塵猜對了,就聽時釀春道:“是,她的确借貸了銀錢的,好像是從金家的錢莊貸了五十兩銀子,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金家的錢莊?”雲海塵确認了一遍:“金永瑞?”

時釀春十分确定:“對。”

雲海塵不禁在心中納罕:這麼巧?箫倚歌買那個鋪子是從金家的錢莊借貸了銀兩,後來她又将自己的弟弟賣給金照古為奴,難不成……是因為那個鋪子的緣故?

一個猜測在雲海塵腦中閃過,他立即問時釀春:“從金家的錢莊貸銀,一般是幾分息?”

這個時釀春就不知道了:“不清楚,民女從未在金家錢莊上貸過銀子。”

雲海塵在心中升起一絲對于這位時姑娘的無奈,她像是個不知世事險惡的深閨小姐,常人身上的疑心和戒備心她居然一點兒也沒有,也不知是不是被家中長輩保護的太好的緣故,可話說到這兒,雲海塵卻又覺得有些違合,這樣一個被人騙了還恍然不覺的傻姑娘,為何會是一位訟師呢?

依照她表現出來的性子,似乎平日裡繡繡女紅、逛逛街買買衣服首飾,或者讓媒人尋個門當戶對的親事嫁了才合理,怎麼會成了一位與她性子截然相反的訟師呢?

訟師除了熟記《昭律》的條例之外,還要有發現疑點的能力,這樣在公堂上的時候,才能幫自己的雇主去攻擊對方的破綻,可箫倚歌溺亡一事,時釀春毫不懷疑,這根本不像一位訟師會做的事。

雲海塵這麼想着,便毫不猶豫的問出了口:“時姑娘為何會做訟師?”

時釀春蹙了蹙眉,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兒冒犯,眼底顯露出一種被輕視的不悅:“怎麼,雲大人是覺得民女做不了訟師?”

“不,”雲海塵面不改色的應道:“隻是好奇,按照貴府的财力來看,時姑娘根本不需要像普通人家的子女一樣賺錢謀生。”

或許是真信了雲海塵的話,時釀春面色稍緩:“就是想當訟師罷了,從小就想,但是我腦子笨,反應也慢些,所以這些年來,沒有多少人請我為他們訟獄。”

雲海塵不禁回想起那日在公堂上,時釀春的表現——她說起律例的時候落落大方,且每一條都十分精準,不會因為對方的權勢而畏縮;雖然訟師大多都是男子,時釀春卻也不會因為性别上的差異就顯得扭捏,那日她與呂明秋對峙的時候,完全是一種成竹在胸且值得人信任的樣子。

腦子笨?反應慢?雲海塵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時釀春,覺得這兩個詞并不适合公堂上的她,反而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才更貼切一些。

雲海塵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深意,少傾後,他在心裡默默的冷笑一聲,暗忖道:有意思。

他今日想問的話都已經問完了,沒有繼續打擾便離開了時府。

雲海塵帶着歸庭客離開,方才他問話的時候歸庭客一直都在旁邊聽着,如今見他表情中有點兒風雨欲來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大人?時姑娘的話,有什麼地方不妥麼?”

雲海塵也隻是猜測:“我感覺她……好像在掩飾什麼。”

“掩飾?”歸庭客訝然了一瞬:“大人的意思是,在箫倚歌溺亡的這件事上,時姑娘撒謊了?”

“沒有,那日我們去問過仵作,仵作說兩年前并沒有人請她去給箫倚歌驗屍,而且衙門的架閣庫中也并未找到有關箫倚歌的谳牍,因此她沒有在這件事上撒謊。”

歸庭客不解:“那大人指的是什麼?”

“你方才也瞧見了,她在我面前時,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但那日在公堂上卻為箫人玉據理力争,毫無膽怯之貌,你不覺得很不對勁麼?”

歸庭客卻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許是今日被大人你這麼一說,時姑娘擔心是由于自己的疏忽,錯失了為箫倚歌的死查清真相的最好時機,所以才有些惴惴吧。”

倒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但……雲海塵心中總有一絲怪異,興許是這麼多年來查案養成的直覺,他覺得時釀春此人,或許并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沉默了片刻,雲海塵吩咐歸庭客:“回到衙門後,你吩咐咱們的人,依照架閣庫裡的案卷,隻看兩年前的,去走訪十幾家上過公堂的百姓,問問他們争訟的時候都是請的哪位訟師,有沒有請過時釀春。”

歸庭客琢磨出了雲海塵的用意:“大人懷疑時姑娘是在箫倚歌死了之後才做訟師的?”

雲海塵邊走邊問:“如果真的是這樣,你覺得是為什麼?”

歸庭客想了想,臉上忽而浮現出一絲震悚和恍然大悟:“她……如果她真的是在箫倚歌時死後才決定做訟師,那不就……就說明了時釀春其實知道箫倚歌的死另有隐情,選擇做訟師是為了給她伸冤的?!”

雲海塵側頭看了他一眼,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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