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是沈均延的生日,一整個星期他都在到處找人參加他的生日聚會。
說是聚會,其實也就是一堆人在一起吃頓飯,再去KTV唱唱歌。郁河一向對這種活動不感興趣,但想到白雁要他多交點朋友的,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白雁聽說了之後非常高興,一整個晚上都在拉着郁河搭配行他明天出門的衣服,好像在玩換裝遊戲。
“這條褲子怎麼樣?版型好,顯得你腿特别長。還有這個,把衛衣穿在裡面,現在很流行疊穿的。”
郁河無奈:“白姨,我就是去吃個飯,沒有那麼隆重,不能喧賓奪主了。”
白雁說:“你難得出去玩,上次都是國慶節的時候了,當然重要了。而且平時在學校天天穿校服,出去玩穿得帥一點,那些小姑娘都來找你要聯系方式。”
郁河哭笑不得:“我不談戀愛。”
“那也沒關系,”白雁異常強勢,“明天就這麼穿,給你放床上了。”
她走的時候,郁河還聽到她在小聲嘀咕:“這小子白瞎這麼好看一張臉了。”
郁河:“……”
他确實長得好,和他血緣上的母親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内勾外挑的一雙杏眼,因為總是冷着臉而沖淡了其中的含情樣。高挺的鼻梁,線條流暢色澤淺淡的唇,如果忽略掉冷硬的表情,就是标準的文藝渣男長相。
不得不說白雁的審美還是很權威的,郁河走在街上,路人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瞟。
陸行舟見到郁河的時候眼睹亮了亮,覺得和平時穿校服的他不太一樣。
其實就是很普通的穿搭。白色連帽衛衣内搭,軍綠色短款外套,下身是一條黑色工裝褲。這一身穿在他身上,顯得整個人高挑又挺拔,像亞寒帶的冷杉。
陸行舟笑着沖郁河揮手,毫不吝啬地贊揚:“你今天真好看。”
郁河被他誇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耳根:“謝謝。”
陸行舟笑笑不說話,欣賞着他冷着臉害羞的神情。談笑間人到齊,沈均延開始招呼着往吃飯的地方去。他人緣好,今天來的同學不少,一群人擠作一團,浩浩蕩蕩地在街上走。郁河不習慣那麼多人,獨自跟在最後面。
韓柯今天有事沒來,這些人裡他比較熟悉就隻剩了陸行舟一個。到了餐廳,落座時有個女生擠到陸行舟身邊,他迅速收了想過去的步伐,打算随便找個位置坐下。
陸行舟在人群中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沖女生打了個招呼:“麻煩請讓一下,我朋友要坐在這裡。”
那女生是别的班的,覺得陸行舟長得好看,正想拿出手機加他的微信,就見他跑進人群裡,很快拉了另一個男孩子過來。她愣了愣,低聲說句“抱歉”,坐到另一邊去了。
走之前又問陸行舟:“能加個微信嗎?”
陸行舟剛坐下,聞言臉上帶了點抱歉的笑,拒絕道:“不好意思啊,不太行。”
郁河回頭看了看女生失望離開的背影,大概能猜到陸行舟為什麼拒絕她,心裡爬上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隐秘的滿足。
另一個男生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等那個女生友了擠眉弄眼打趣道:“陸,你怎麼不答應我們班班花?”
原來還是個班花。郁河面無表情地喝了口茶。
旁邊的人笑答:“關你什麼事?我有喜歡的人了。”
郁河的心跳莫名地快了一點,拿起茶杯将剩的茶一飲而盡。
陸行舟偏過頭來:“喜歡喝?”說着拿過茶壺替他把空杯子倒滿。
郁河又喝了一口,覺得這次的茶似乎茶香味更重了。
男生像是抓住了八卦的火星,更來勁了:“你有喜歡的人了?是誰啊?我們學校的嗎?“
郁河在心裡回答:是我,是我們學校的。
陸行舟說:“這個就不方便透露了。”
男生依舊不依不饒:“别啊陸哥,我都叫你哥了,大家都是兄弟,說說呗?”
陸行舟笑得溫和,語氣裡的堅決卻不容忽視:“叫我哥也不行,真不想說,别問了。”
男生隻好悻悻作罷。
菜陸陸續續地上來了,沈均延為了盡興還點了啤酒,這會兒在換個給人倒酒。輪到郁河時被他拒絕了:“我喝不了。”
沈均延沒說什麼,表示理解地點點頭,繼續往後倒酒。倒是之前八卦陸行舟的男生覺得不滿意:“這不合适吧?我們都喝呢。”
郁河皺眉,這樣的勸酒讓他很不舒服,況且他吃着抗抑郁藥物,确實不能碰酒。
“沒什麼不合适的,你們想喝就喝,不用管我。”他說。
還不等那男生說話,陸行舟也緊接着開口了:“對啊劉赫,别強迫人家。”
劉赫面上現出憤怒的神色,他今天被陸行舟怼了兩次,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有點難堪,粗着嗓子道:“陸哥,不帶這麼包庇的。這是我和郁河的事兒,你别管。”
陸行舟在心裡吐槽:我不包庇他,難道包庇你嗎?!
郁河面無表情:“我不喝。還有,在酒桌上逞威風的人,多半都沒什麼能耐。”
劉赫猛地站起來:“你!”
郁河坐着不動,面無表情地看他失控。
沈均延連忙過來打圓場:“别生氣别生氣,今天我生日,給我個面子,啊。”
劉赫和他瞪眼半天,咽不這口氣,把酒杯往桌上猛地一放,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