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河這才放下心來。
回到學校,兩個人直奔唐韻辦公室。
往常考試時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今天人滿為患,烏泱泱擠了一圈人在裡面,其中還有幾個穿着校服的身影,正是以劉赫為首的挑事四人組。
年級主任胖子率先看到進來的兩個人,探出半個身子招手:“你倆,來來來,進來。”
郁河和陸行舟在門口老老實實喊了聲報告才進來:“唐老師,王主任。”
唐韻招手叫郁河過來:“怎麼樣啊,我們看看。”
郁河把醫生的話又複述了一遍,順便讓白雁和唐韻放寬心。一旁的陸行舟冷冷瞥了弄傷郁河的那個人一眼,什麼也沒說。
白雁看到他真的沒事才慢慢放下心來,對着唐韻說:“唐老師,這件事情還是要麻煩你們查清楚,受了這麼大傷已經不是小事了。”
“這個我們肯定會的,郁河家長,”唐韻說,“查清楚了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都到了這種場合,劉赫也沒有半點收斂的意思,幾個小時前被陸行舟摁着不情不願做出的保證像被狗吃了一樣,毫無顧忌地翻了個白眼:“菜逼,這麼不經打。”
其實他比郁河看上去慘多了,一隻眼眶都是腫的,如果一定有一個人不經打,那也應該是他才對。不過他這個人不在嘴上占點小便宜是絕對不會舒坦的。
胖子吼他:“就你張嘴了?家長都叫過來了還要鬧事是不是?!劉赫你自己說說,你這學期在我這裡喝了多少次茶了?這都要放假了,就不能消停一下嗎,啊?!”
劉赫滿不在乎地點點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胖子恨鐵不成鋼,背着手深呼吸兩下,勉強平複了一下心情:“來,說說吧,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我就是看郁河這小子不順眼。”劉赫梗着脖子。
“行,”胖子轉過身,“你不說是吧?來,郁河說。”
郁河就要配合得多,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胖子聽完之後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我會去查監控,把事情搞清楚。在這之前,劉赫,你們幾個給郁河道歉。”
劉赫一聽這話就炸了:“我操?憑什麼?”
陸行舟往前邁了一步,面無表情地歪了歪頭:“我勸你嘴巴放幹淨點。”
唐韻扯了扯他,讓他這種時候不要節外生枝。劉赫的班主任臉色極為難看:“郁河的傷是他自己弄的嗎?不管怎麼樣,趕緊道歉!”
劉赫和他那群人是什麼德行,年級上不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多多少少有所耳聞,班主任自己也清楚這件事多半是劉赫先挑起的,他就是想保人也不行。
“……唉行吧行吧,對不起。”劉赫帶着他的小夥伴不情不願地說,又想起來陸行舟的壓迫感,語氣勉強平和下來,“對不起,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郁河臉上還是一貫的冷淡表情,看不出來他是接受了還是沒接受,叫住了一拖把杆子打斷他掌骨的那個人,沖他揚了揚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手掌:“醫藥費,報銷一下。”
那個人皺着眉轉過身來:“多少?”
郁河低頭看着醫院的收據:“這裡是今天一天的費用,等整個療程結束了再一起給我。你拍個照。”
“行了行了,”胖子看他們這邊完事了,停下和家長們的話頭過來,“郁河這樣子也沒法考試了,讓你們唐老師開假條,你跟着你媽媽回去吧,有不舒服及時說。陸行舟趕緊回考場去。劉赫,你們幾個跟我過來。”
這是要找人談話了。
梁月秋見沒什麼事了,過來關心了郁河兩句就走了——她清楚這件事和陸行舟關系不大,自己也還有工作,不能耽誤太多時間。走之前她問陸行舟:“這次是不是有一門成績作廢了?”
“嗯。”陸行舟點點頭。
“我會跟你爸解釋的,”她說,“接下來的好好考啊。”
陸行舟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見義勇為的角色,倒是不擔心這個。他推着梁月秋往外走:“謝謝媽,你快去上班吧。”
梁女士走了,陸行舟走過來輕輕碰了碰郁河手上纏着的繃帶,笑了笑:“回去吧,回去發消息。”
郁河點點頭:“謝謝。”
“謝什麼?”陸行舟失笑,“我沒幫上什麼忙。”
郁河沒解釋什麼,接過唐韻遞過來的放行條,靠在一旁等着還在和胖子溝通的白雁。陸行舟也和他一起等着,兩個人并排站在一起。
“我去幫你拿書包吧。”
郁河搖搖頭:“一起。”
兩個人順着樓梯往一樓走,腳步聲回蕩在樓梯間裡。
“手還痛嗎?”陸行舟轉頭看着身邊的人。
“有點,”郁河說,“不過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