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擔心,他沒那麼小心眼,頂多把你當成個毛頭小子。”雲枕松笑笑寬慰他,換了個話題,轉移他的關注點,“将近兩個月了,練得如何?”
周巳回答:“程哥教了我好多,我也在讀兵書,想來我之前對于帶兵打仗的認識還是太淺顯,有許多地方藏着玄機,不學是一輩子都悟不透的。”
“不急,你先寫着理論,日後齊将軍會安排你上戰場的。”雲枕松繼續問,“功夫呢?”
“先前魯哥教我如何在馬背上用長槍,練得差不多後,程哥又教我射箭,這兩樣我日日練習,不曾荒廢,主子放心。”
雲枕松扯過周巳滿是水泡的手,心疼道:“我當然相信你不會懈怠,周巳呀,不要覺得慢一些就是辜負了我,把自己身子搞垮才是。不求你大功大德,此生平安最好。”
周巳感受着雲枕松溫柔的視線,萬分感動,他從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能被主子如此看重,這不是主對仆的看重,是家人對家人的珍視。
“好了,去吧。”雲枕松拍拍他手背,笑道,“去找羽生說說話,他想你了。”
仔細算來,這還是頭一次倆竹馬分離這麼長時間。
支開身邊所有人,雲枕松終于卸下所有力氣,癱坐在蒲團,看看今個兒任務。
其實他還是賺得多,花得少,許多事情他會盡量自己解決,而不是花錢,比如那本價值10000的“防洪手冊”。
第一眼看到價格,雲枕松吓了一跳。
什麼玩意這麼貴!我還是靠自己吧。
于是,雲枕松依靠自己的知識儲備量和飛快運轉的大腦,順利渡過了最緊急的水災初期,未來一個月的防洪工作是場持久戰,他不能掉以輕心,萬一真有突發意外,也好用積蓄買救命用的。
比如價值五百萬金币的“一條命”。
雲枕松是視線扒拉着屏幕,看到每日任務的内容挑了下眉毛。
慰問祁山百姓。
獲得一名百姓愛戴。
提高劍法。
還……挺簡單的。他前幾日做的任務不是累身就是累心,賺點金币真不容易,今天能這麼簡單,就一定有詐,但雲枕松不打算放棄。
有心之人防不住,必然之事躲不過。
齊劍霜送了他一本劍書,字體遒勁潇灑,詳細記載了從基本功到炫技的劍法,雲枕松翻看幾頁,擡頭問:“這是你寫的吧?”
“嗯,前幾年程綏他們吵着求我留一份,太忙沒時間,這段時日得空就寫了。”
雲枕松看着他,頓了頓,道:“直接說為了我寫的,很難嘛?”
齊劍霜一愣,沒等說話,雲枕松搶先翻篇:“哈哈哈開玩笑呢,你……忙去吧。”
思及此事,雲枕松歎了口氣,從一旁的小書架上拿出劍書,打算練一練。
他彈了下書本,握起被自己愛惜的劍,站到屋裡稍微空的位置。
劍身向前直刺,力達劍尖,手臂伸直,與劍成一條直線,左腳向前上半步成左弓步,同時右手持劍向身前平伸直刺。
此為刺劍。配有圖畫。
劍身由上向下用力劈砍,力點在劍身前段,動作時,手腕要挺直,可分正劈和斜劈。
此為劈劍。
貪多嚼不爛,這兩招齊劍霜親自教過他,隻是一隻沒時間練,手腳生疏,他一闆一眼地撿回點,光倒騰兩下,雲枕松就累得氣喘籲籲,腦袋跟着發暈。
算了算了,今天就這樣吧,好累。
雲枕松左手捶右臂,疲憊地跌坐回去,自嘲道:“我還是老老實實當我的文科生吧,體育生的事兒我真搞不來。”
不過運動一下,他身體反而不覺無力軟弱,趁着平複呼吸的時候,他擡眼望向窗外,雨珠連串地從屋檐墜落,青石闆的顔色比正常要陰暗許多,衣擺掃蕩在潮濕的地面,随着急促的腳步帶起一晃而過的水線。
雲枕松感覺骨頭縫裡都是水汽。
“來人,備車,我要去祁山。”
*
雲枕松出門的時候沒喊羽生,單單喊上馬車夫,他打算到祁山看看百姓能否食果腹衣蔽體,既然是突襲官員,那就不用敲鑼打鼓的,靜悄悄地去,靜悄悄地回,回來的時候順道去看看齊劍霜,想他了。
車身猛地劇烈晃動了兩下,吓得雲枕松一把握緊木轸,緊張地問:“怎麼了?”
雲枕松側耳細聽,外面簌簌響了幾聲,緊接着他貌似聽到了嗚咽聲,不過隔着車簾,還下着大雨,雲枕松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