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你奶奶個腿!
原本跪得筆直的齊劍霜,一下就站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中透露出一股難言的詭異,看向王立仁的眼神活像看死人,可又在雲枕松拽他袖子,他登時回神垂眸的瞬間,變得溫柔與溫情。
二者變換這快,令所有人乍舌。
雲枕松心中暗暗笑道,怕我吃醋嗎?
聰明人之間往往隻需要一個眼神,彼此想的什麼,有什麼目的,就都一目了然。
雲枕松把齊劍霜往下拽,齊劍霜耳朵與雲枕松嘴唇齊平,他才停手。
緩緩小聲道:“我說過的。”
齊劍霜稍稍偏頭,看向雲枕松,而對方漂亮的眼眸仿佛閃着碎鑽,令齊劍霜情不自禁地陷入。
他恍惚問道,聲音有些發飄:“什麼?”
“我無條件信任你。”雲枕松一字一頓道,語氣認真、熾熱、堅定,“無條件地,信任你。”
“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就是,即使有一天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不會掙紮,任君處置。”
話音剛落,齊劍霜全身血液沸騰,大腦一片空白。
雲枕松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時有多性感……
齊劍霜眼神變得不清不楚,他現在就像把這人吃幹抹淨,一絲不留。
“咳!”鄧畫和齊彥對視後,同時用力一咳。
“渴了就喝水,還打算讓人喂麼。”齊劍霜淡淡掃了一眼,接過王立仁手中的聖旨,随手扔給手下,連是誰接的都懶得管,不鹹不淡地吩咐下去,“行了,這一路舟車勞頓的,早些歇着吧。”
說着,便準備摟過雲枕松離開。
“等等!”陳指揮使搶在王立仁之前喊住齊劍霜,頗為不滿道,“齊将軍這是什麼意思?你當聖旨是什麼?!說完就完事了?”
“你還想做什麼?”
“……”對上齊劍霜肅殺的表情,陳指揮使即便有了心理準備,下意識還是害怕,氣勢當即弱了一半,“我們五人負責哪……”
齊劍霜打斷:“拿來。”
“什、什麼?”陳指揮心虛揩汗,眼神閃躲。
“陳元,我沒時間和你打啞謎。”齊劍霜不耐煩地皺眉,“韓二應該交代過你們,誰要取代玄鐵營中的哪位校尉,誰又要取代哪位軍侯,把他的安排給我。”
陳元實打實一愣。
一是他沒反應過來韓二是誰,想明白後後背滲出冷汗。二是他沒料到齊劍霜就這麼大庭廣衆地點破他們此行來的目的,簡直是打算和皇帝撕破臉!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韓相的意思是,他們得服衆,得讓手底下的兵心甘情願地聽他們指揮。
齊劍霜如此料事如神,他如果真舍得得罪營中校尉、軍侯,不怕和他們結梁子,将指揮權拱手相讓,士兵是肯定不服管的,定會給五人使絆子。
軍中雖說有上下級,但更多的是出生入死後的惺惺相惜,他們都曾把後背交給對方,也曾冒死把隊友從箭雨中拉回,後背的哪條疤是為誰留下,胸膛的哪個孔是多虧了誰在才沒偏向心髒。
齊劍霜心知肚明,随意說:“得,你自個兒留着吧。”
“别!”陳元真是怕了他了,不敢猶豫,他感覺齊劍霜耐心告罄,一咬牙,遞出信封,“給您。”
齊劍霜伸手接過,但沒打開,轉手遞交給雲枕松,說道:“你看,看完轉述我就好了。”
“嗯?”雲枕松下意識接過來,“你自己看呗。”
“我去沐浴,怕水沾上字花了。”齊劍霜笑了笑。
雲枕松思索一下,道:“……那你洗澡,我在一邊給你念?”
齊劍霜愉悅地打了個響指,笑道:“正解。”
雲枕松哭笑不得:“看完再去洗嘛。”
“身上髒,怕熏到你。”齊劍霜面不改色道。
說完雲枕松哈哈笑起來,輕推了一下他肩膀:“你先去,我說幾句話就來。”
“好。”齊劍霜就這樣走了,完全不擔心雲枕松對這幫人說什麼不該說的,而且沒人攔,一半是不敢,一半是愣住的。
鄧畫翻了個大白眼,嘟囔道:“這人上午還信誓旦旦地說洗個屁。”
陳元等人再次看向雲枕松的眼神,複雜又謹慎,仿佛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小縣令是什麼恐怖的野獸,能把他們一口吞掉。
雲枕松啼笑皆非,齊劍霜的情緒變化的确很奇怪,面對中州的人,咄咄逼人,氣氛劍拔弩張,一旦視線中出現雲枕松,立刻收起紮人的刺,變得溫柔又體貼,氣氛随之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