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蝙蝠系義警出動。

蝙蝠洞。

達米安鼓着臉頰坐在監控大屏前。

蝙蝠俠、夜翼、羅賓三人都出發了，剩下他和便士一留守洞穴。

阿爾弗雷德看着他稚氣未脫的小臉，扯了一個話題，“達米安少爺，我明天送您一個禮物吧。”

達米安轉移注意力，略帶疑問，看向管家，“什麼？”

“您明天就知道了。”

達米安被分了一絲心神，他看回屏幕，“謝謝你，阿爾弗雷德。”

他初到韋恩家時，對阿福不太禮貌，後來知道阿福對父親的意義，對韋恩家的意義，達米安潛移默化地改善了态度。

阿爾弗雷德笑了笑，不得不說，達米安改變了許多，他再過不久，足以化身羅賓，擔任夜晚哥譚的夜巡了。

*

夜翼和羅賓分别巡邏各個城區。

而蝙蝠俠直奔目的地。

正在打磨道具的米蘇·斯特林擡頭，專注地看了一會兒深空，他放下項鍊，起身走出連接着店鋪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空間并不是原來的休息室了，米蘇将納星接口在休息室入口的空間，一進休息室，就是進了納星的體内。

納星浩瀚無垠，無數密密麻麻的巨大貨櫃猶如人間的高樓大廈建築層，一望無際看不到邊，它從平面看像是一個城市的縮影。

間隔貨櫃的，是納星上自身繁育的藍雪花，它美麗無暇，淡淡蔚藍，泛着星星點點的銀白色光芒，它們纏繞在櫃子上。

像螢火蟲，沖淡了巨大化的恐懼感。

而這裡的一角，隻不過是納星上的零星圖景而已。

納星是被法塔拉晨星吸引的一顆活體星球，它喜歡法塔拉，便甘願停留，成為晨星的原住民。

*

蝙蝠俠停在那家神秘的店門外，GCPD大樓的光還亮着，城市周邊的韋恩大廈數層樓層也有亮着白色的熾光燈。

他望着這裡的黑夜，有一刻躊躇，斯特林不在店鋪裡？戈登不是透露這家店二十四小時營業嗎？難道那隻是随口的玩笑？

正懷疑間，店鋪燈光大亮，玻璃大門朝兩邊移動打開。

蝙蝠俠眼罩下的雙瞳謹慎掃視店裡，他走進去，剛好看到米蘇·斯特林走出吧台内側的一道房門。

米蘇穿着深色的針織毛衣和休閑褲，看着并不是即将入睡的狀态。

他對蝙蝠俠的到來毫無懸念，好似有所預料般，站在吧台朝他颔首。

這次蝙蝠俠沒有感覺到那異樣的奇怪情緒，他分明猜測對方的能力，卻還是問道：“你知道我要來？”

‘你知道來的是蝙蝠俠。’

米蘇被打斷工作有些無奈，他雖然從隻言片語中來判斷蝙蝠俠，但短短的兩三天，他也是領教了這位人物了。

跟真正的貓族似的，地球的芭斯特女神應該來認認，是不是哪隻貓貓不小心跑到了人間。

“是，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為什麼來。”米蘇是欣賞他的嚴謹的，工作态度簡直找不出錯處。

可像隻貓貓，動不動朝你試探伸爪子，被逗弄得人也遭不住啊。

蝙蝠俠給資料上明确添加了一項未蔔先知的能力，他在完善資料後卡殼了幾秒鐘，看到米蘇·斯特林平靜的一藍一綠的雙眼。

蝙蝠俠唇齒動了動，變聲器沒發出聲音。

他在到達這裡時，就将内線暫時關閉了，他的家人聽不到他這時的言語。

“關于修複藥劑，我很感謝你。”

“它是所有人的一個心結。”

戈登局長答應的交易，其實很容易聯想到是為了誰，他又和蝙蝠俠合作多次，全哥譚都知道。

蝙蝠俠又是在為什麼感謝，米蘇·斯特林也很容易知道。

其實，蝙蝠是該感到不寒而栗的，這之中的一切關聯，輕而易舉就會牽扯到韋恩家，牽扯到每個人的真實身份。

盡管超級反派裡起碼有一小半得知蝙蝠俠的假面下，另一張真實的臉。

蝙蝠俠在面對米蘇時，卻仍要說出口。

“謝謝你的藥。”

他摸向自己的蝙蝠腰帶，也不知道那裡到底是什麼空間，他将管家臨行前交給他的那幅畫拿出來，戴着戰術手套的大手伸向前，“這是關于其中一份的報酬。”

米蘇眨眨眼，感受到畫卷傳出的時間洪流的沖刷痕迹。

他沒有用心眼去看畫卷裡潛藏了什麼驚喜。

他接了畫打開，金燦燦、明媚溫暖的向日葵氣息撲面而來，他聞到了濃濃陽光、熱烈的、沸騰的，讓人置身一大片的金黃花海中。

米蘇眼裡浮現欣喜，他撫摸着畫卷上的一朵開得格外燦爛的向日葵，指尖是柔嫩滑軟的花瓣。

“哦，這是很好的作品，我很喜歡。”他眉眼唇角露出愉悅的笑。

“我會好好安置它的，也會好好的收藏。”

蝙蝠俠從對方的鴛鴦瞳裡看到了真摯的喜愛，是正常生物收到滿意的物品表達出的感官。

這雙眼睛藍色蔚藍，綠色水綠，兩種相似又不相似的顔色拼湊的恰到好處，一點也不突兀。

白金色的發絲隻有脖頸那兒打着羊毛卷兒，三分之二的頭發還是直順的，這讓那些小卷兒的頭發像一根根小辮子。

額頭眉眼、鼻梁和嘴唇，這個男人的皮囊年輕、漂亮。如同魔法世界的白山羊。

蝙蝠俠這麼類比。

他突然問道：“要是換成那份靈魂洗滌液，它的價值是什麼？”

米蘇将畫放置在吧台上，平面鋪開，耐心撫平它微翹的弧度。

他不由看了看蝙蝠俠，揚起一個淺淡的笑容，和收到畫卷全然不同的一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