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蝙蝠俠态度不善，厲聲呼喝。

基恩一家人不敢出聲，不敢質疑俯身凝視着他們的男人為什麼跟随着黑夜騎士一起出現在他們家，看這人也不是新羅賓，蝙蝠俠什麼時候多了個同伴？

這人還坦然露着一張臉。

米蘇目光裡劃過一絲冷淡，他取出一張名片塞進馬克·基恩包裹的被子縫隙，蠱惑道：“相信我，你需要我的幫助，考慮好了就呼喚我的名字，我會回應你的。”

“斯特林，你不能誘惑他做些不理智的事。”蝙蝠俠不贊同道。

“那你有辦法幫助他嗎？蝙蝠先生。”米蘇轉頭看向他，成功讓蝙蝠俠閉嘴了。

蝙蝠俠看了眼裹得嚴嚴實實的馬克·基恩，想起這個男孩兒的資料，唇角緊抿。

和提姆同齡，差不了幾個月，馬克成績也不錯，說不定日後還有可能和提姆成為大學同學。

對了，他還沒和提姆讨論過他的升學計劃。

蝙蝠俠找不到借口反駁米蘇·斯特林，他也沒有理由阻止馬克·基恩接下來的任何舉動。

男孩兒果然将那手感獨特的名片緊緊握住。

蝙蝠俠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對基恩一家道：“你們家已經不安全了，我會找個地方讓凱門夫人和馬克暫時住下，去收拾東西，等會兒跟我走。”

他看着勞倫斯·基恩，肅聲道：“你跟我去警局，你得接受證人保護計劃，萬一他們想起你的存在要滅口，你的妻兒再躲藏起來，他們一定會狗急跳牆。”

勞倫斯還在想馬克的事，聽完後如夢初醒，連連點頭，對，先保護好芙羅拉和馬克要緊。

夫妻倆攙扶着馬克回到卧室，芙羅拉幫助馬克收拾幾件日用品和必要的換洗衣物。

勞倫斯則是把家裡的證件和貴重物品收好。

三人一時忙忙碌碌。

黑貓自由自在在房子裡遊走，這兒看看那兒嗅嗅。

蝙蝠俠擰眉看着米蘇，“你想和那個男孩兒交易什麼？他還有什麼能給你的？”

‘典當、以物易物……’想到這個，蝙蝠的臉色黑了黑。

“不許打他們靈魂的主意！”

米蘇白了蝙蝠俠一眼，“這不由你決定，蝙蝠先生，别忘了，他才是當事人。”

“我能幫助他擺脫病痛，但人必要付出代價，所以看馬克自己的意願。”他淡淡道。

“那你要什麼？”蝙蝠俠低低地問。

米蘇深深地凝望着馬克·基恩的卧室，男孩兒正摩挲着那張名片，神情莫測。

“他最多還有兩三年的時間。”米蘇道。

蝙蝠俠聞言臉色難看起來。

“他不答應，很快就會死，你有辦法嗎？”米蘇看向心中燃燒着憤怒的騎士。

“随着死亡的來臨，他不用怎麼刺激，就會墜落黑暗，哥譚也不多那麼一個少年犯。”

馬克·基恩會在死前拖着加害者一起走向死亡。

因為他的事，父親誤入歧途，母親對着他日日以淚洗面，不敢面對兒子破碎的身體。

有一天，他真的即将死去……每每想到這個後果，馬克·基恩的靈魂更是徘徊在黑白的邊界。

“關于馬克，我會還他公道。”

聽懂了米蘇·斯特林話裡暗含的意思，蝙蝠俠艱難道。

“你知道這彌補不了他已經失去的。”米蘇輕笑一聲。

蝙蝠俠怅然不言。

黑貓走到守護者的身邊，柔軟的身子安慰地蹭蹭人類。

‘bat，這不是你的錯。’

……

半夜裡，一輛不起眼的私家車馳騁在城市的道路上。

勞倫斯沿着蝙蝠俠給的信号器，開車前往秘密地區。

跨過史邦橋幾公裡左轉，路過了包厘街後車越開越偏，勞倫斯都沒有走過這條路，但是紅色信号器越來越近，沒多久就到達了目的地。

勞倫斯·基恩心跳加速，這裡是伯恩利區的一處老舊住房。

他開着車子停在負二層的地下室，妻子芙羅拉饞着馬克的手戰戰兢兢地走下車，又費力地拉出行李。

勞倫斯握着巴掌大的信号器，規劃的前進路線一閃一閃。

他拿了最重的行李袋，小聲道：“我們走。”

芙羅拉緊張不已，“勞倫斯，這裡似乎是黑面具的活動範圍，我們真要住在這兒嗎？”

“可是我們家确實不安全了，以防萬一，我們聽蝙蝠俠的，這個地方是他安排的，應該安全很多。”勞倫斯低聲勸慰。

信号指引的地址并不是地面上的房子，而是地下室一層，他們又走了小十分鐘，直到馬克都氣喘了，才到達目的地。

轉出一道一米多粗的承重柱，勞倫斯看到蝙蝠俠和先前的先生蹲在前方的樓梯口，那是通往樓上的安全通道。

安靜的空間裡，隻有蝙蝠俠粗粝可怖的聲線，變聲器的聲音十多年下來一層不變。

“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交代完事情後勞倫斯得跟我走。”

一家人面前忽然打開了看不出是門的門，白色的熾光燈自動亮起，照出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房間。

這裡是芙羅拉和馬克暫時落腳之地，一個水電功能、家具俱全的安全屋，雖然無人使用，裡面卻也屯了不少生活物資。

飲用水，速食，常備藥等。

勞倫斯·基恩便帶着妻兒進了房間，依依不舍地叮囑。

馬克不習慣燈光，帽子大衣口罩也不肯脫下來，他疲憊地坐在小床上歇息，靜心凝神。

芙羅拉也不強行讓他摘除，皮膚潰爛後，馬克武裝自己，再不願意暴露一絲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