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來！”這家燒烤店老闆陳姐是個風風火火的中年女人，一開始管謝來朝叫小謝，叫他的時候就招招手喊“小謝來”，後面嫌麻煩就直接叫“謝來”，正好謝來朝名字裡也有來字，陳姐就直接叫他謝來了。

謝來朝一邊系圍裙一邊匆忙從後廚鑽出來：“來了陳姐。”

陳姐指了指旁邊的兩個托盤：“有土豆片的那盤是18号桌的，沒有的是14号桌的。”

“好嘞。”

謝來朝一手一盤端進店裡，先送了離門口近的14号桌，繞過半圈隔斷矮牆去送18号桌，卻在靠近的時候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定了幾秒低頭走過去将托盤放在桌上，語速飛快地說：“這幾樣先上，剩下的請稍等。”

說完轉身要走的時候被人拽住了圍裙腰帶，謝來朝回過身看見林晚擡頭朝他看過來：“怎麼不打招呼？”

林晚這桌有四五個人，這會兒其他人都一緻看向謝來朝，林晚對面的女生問：“你們認識啊？”

林晚沒回她，還是看着謝來朝，謝來朝朝前面忙得熱火朝天的陳姐看了一眼，握住林晚抓着他腰帶的手：“林晚……”

“再上兩瓶啤酒吧。”林晚從他手中抽出手，坐正了身體拿了一串土豆片咬了一口沒再看他。

“謝來！”

“來了！”謝來朝應了一聲扭頭快速回了一句“我馬上拿過來”就跑向前台。

最後林晚那桌的啤酒也不是謝來朝上的，陳姐說忙不過來了上菜的活讓前台小徐幫忙，謝來朝去烤串。

謝來朝一邊烤着串一邊朝店裡張望，不敢望太久，怕串烤糊，隻能匆匆忙忙看一眼就繼續手頭的工作。

快一點的時候店裡的人少了些，小徐走到謝來朝身邊：“别看了，18号桌那人沒走呢，在玩手機。”

謝來朝呼了口氣，緊張的心情被安撫下來一些，又扭頭問：“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他？”

小徐：“我剛上菜的時候他問你了。”

謝來朝一愣：“問我什麼了？”

小徐：“問我什麼時候下班，我說我一點就下班了，謝哥和陳姐要招呼剩下的客人一般要到兩三點，他就說‘你謝哥挺勤奮’。”說完看了謝來朝一眼。

謝來朝輕輕咳了一聲，低頭轉着串簽：“沒說别的嗎？”

小徐聳了聳肩：“沒，我說我要下班了，他說拜拜。”

這晚生意不錯，一直到三天才最後剩一桌客人在店門口不吃東西光吹牛，謝來朝打掃了一下店内衛生，打掃到18号桌的時候發現位子空了，他的心也空了一下。

陳姐走進來看見他還在掃地說：“别掃了，你下班吧，明天小徐來掃。”

謝來朝：“沒事我掃完吧。”

陳姐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掃把：“讓你下你就下，加班我也不多給你加錢。”又示意了一下門口，“外面有人等你呢。”

謝來朝往外面看了一眼，心跳又再次快起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一邊解圍裙一邊說：“那我先走了陳姐，明天按時上班……”

陳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快走吧你，啰裡八嗦的。”

謝來朝快跑幾步把圍裙塞進前台抽屜裡沖了出去。

林晚蹲在馬路牙子上看手機，旁邊的樹箱邊台上放着一瓶礦泉水，謝來朝走到他旁邊站了會兒，林晚終于注意到他，扭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裙子呢？”

謝來朝：“……”

謝來朝：“圍裙，脫了。”

林晚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那我走了。”

“哎。”謝來朝叫住他，林晚回頭，謝來朝把邊台上的礦泉水遞給他，“水忘了。”

林晚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礦泉水：“不是我的。”

“啊……”謝來朝有點尴尬地捏了捏礦泉水瓶，又放了回去，幹笑了兩聲，“真巧啊哈哈，竟然在這遇到你。”

林晚挑了下眉：“巧嗎？你不是在我學校門口晃悠好幾天了嗎？我以為你在蹲我呢。”

謝來朝閉緊了嘴。

林晚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謝來朝穿着店裡人手一件的白色短袖，黑色長褲估計是看耐髒買的，個子長高了不少，肩膀也寬了些，頭發估計基本沒打理過，劉海抓得亂七八糟。林晚看完默默給了個差評，說：“不是蹲我那我走了。”

謝來朝趕緊伸手攔了一下：“是蹲你！”把他那亂七八糟的劉海又抓了兩下，“你……你是不是快畢業了？”

林晚：“是啊，這幾年我一直努力學習，應該不會延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