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的聲音充斥耳畔。
良久,四片唇瓣才顫動分開,元青争眼角紅撲撲的,眼尾溝不堪的承接住半滴水痕。
兩人的下唇,細看還有一絲清清亮亮的水線相連着。
十分動人。
次日 建章府府衙
趙府尹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預備着可能會到來的元青争,可直到中餐時間,此人也沒來,于是吃過飯後準備眯一小覺。
元青争就在此時帶着衆人走進後廳。
由于今天準備逮人,所以他把那個縮頭烏龜韓瑾也架來了。
趙府尹忙過來行禮,然後又把元青争請到上座,自己站在了側邊。
元青争冷硬開口:“本官查案有需,不知趙府尹對南樾蟲蠱一事,知道的多不多?”
趙府尹低眉順目:“前幾年南樾發生山火的時候,有許多人逃到荊州來了,而這蟲蠱一事,依下官愚見,不過是市井間的傳說,應當做不得真。”
趙迦昨日曾留了人手監視元青争,但見他們是去了潇湘館,又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倒也沒什麼害怕的,淡定的很。
他對那三人的屍體很有信心。
元青争淺笑:“趙府尹這一句,可真是把本官所查的一切都給否定了,依本官見地,這蟲蠱一事,還是确有玄妙的,因為那三位刑部官員,隻怕就死在這上面。”
“既然如此,這三位朝廷命官可就是死在南樾人之手了,”
趙府尹準備就坡下驢,他昨日從荀知州那裡回來後,清點了家私,準備拿出一半平息此事,“這案子就這麼被告破了?元大人真是名不虛傳啊!”
元青争假意颔首:“不錯,此案這樣看來,大概率是南樾之人所為,但這蟲蠱我是真不了解,隻怕是個人都能用吧,也不能排除荊州有人買了邪蠱,謀害命官的可能?
而這三位官員從平京來此,為的是徹查赈災糧變砂石一案,所以如果有人要害他們,隻可能是對赈災糧動了手腳的人,意圖此案永不真相大白,趙府尹覺得呢?”
趙迦的心被元青争最後一句話給提了起來:“元大人有所不知,這南樾蟲蠱如果想得用,必須由養的人使才可以。
蠱蟲是要受養蠱人之精血的,由此才可以和養蠱人心意相通,别人用不了。
所以隻怕這三位大人是在街頭巷尾的,和一些心懷不軌的南樾之人起了沖突,才有此一遭吧。”
元青争冷着一張臉:“哦,那這樣的話,茫茫人海兇手的确不好找了,那這蠱買回來之後,如果再以自身血液喂養呢?能達到人蠱合一的境界嗎?”
“蠱蟲隻認一個人的血,滴了别人的血,是要死的。”趙府尹斬釘截鐵道。
“原來如此”元青争作恍然大悟狀,“可方才趙府尹不是說對蟲蠱不了解嗎?這會兒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趙府尹臉上劃過一片心虛:“哈哈,都是道聽途說的,往市井裡一打聽,這些事就能知道,算不得什麼秘密。”
“原來是這樣,那這條線索就又斷了,本官這辛勞終究還是成了竹籃打水。”元青争假意扼腕。
趙府尹拍馬屁道:“元大人是平京裡的探案奇才,文武盛宴智救太子的話本都廣為流傳了,下官相信,元大人一定可以抓住那南樾惡人的。”
元青争面上像是被拍高興了,給趙府尹賜了座:“趙府尹這官話一套一套的,真是讓人受用,不過本官倒有些擔心府尹的身體啊……”
趙府尹不知何故,但準備賄銀子了:“下官這身體一向是不錯的,元大人,我這手裡還有不少延年保健之物,不如随我到庫房一叙?
屆時大人想取多少就取多少,下官派人給您送到府上。”
“哈哈……”元青争神神秘秘的,沒理他這話,“是這樣,本官曾帶着盛主事去了一趟潇湘館,在那三位官員旁邊的床頭架上,發現了一個香爐,但……
香爐裡的香并不是潇湘館的。
于是我怕那香便是緻其死亡的毒物,就讓我家小厮把香爐裡的灰和地上剩下的灰收集起來,叫香鋪的人驗了驗。”
趙迦臉上的笑僵住了。
元青争還故作玄虛地頓了頓:“結果發現裡面都是一些,嗯……壯陽之物,還都很難得,也有一定的調配比例。
這細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趙府尹給的。
所以本官就在想,會不會是趙府尹你平日裡用的呢?不然怎麼随随便便的,就拿出這麼好一套香,給他們三個使?”
趙府尹從來沒有特意将這個信息掩蓋。
因為他覺得芙蓉帳暖配上一些迷情之香無可厚非,而且他去過萬裡潇湘這件事賴不掉,所以隻給了康樂一筆銀子,囑咐了些話。
屍體的情況,他真的很滿意:“這香是下官偶然所得,聽聞效用好得很,于是就給了那三位大人,聊以助興。”
“哎呀,原來是這樣。”元青争賤賤的笑,出口的話卻飽含歉意,“我還以為趙府尹你……于這房中之事,不舉呢!
唉,我還自顧自的想為你請醫,是我想多了,還望府尹不要計較我的冒犯才是。”
音落,滿廳人竊竊私語,還摻着兩聲低笑。
趙府尹面上挂不住,卻不敢對元青争甩臉子:“無妨,下官多謝元大人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