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愣了好一會,姬存理才呆呆:“大……大佬,你這身打扮好飄逸啊,我差點以為是天女下凡了,你怎麼裝成出家人了?”
“我本來就住道館,修道才是我的正經事,斬妖隻是我的副業而已。”
念夕塵對别人反應并未過多在意,她朝客棧外走去:“我們去街上買份地圖,這個地方不同其他世界,整個世界都被妖陣籠罩,無限逼近sss頂級詭異的世界,我們要先搞清楚這個世界的格局,後面才好找姬滅欲。”
衆人面面相觑,姬存理撓了撓頭追上去:"等等大佬!你說這個世界被妖陣籠罩?那豈不是我們一舉一動很快又會被監視住了。”
念夕塵指着上空:”這個世界的格局很有意思雖然有妖邪,但也有也有強大的土著,這個城池中有陣法守護。此外……"
她突然停下腳步,衣袂翩跹間一面令旗倏然展開,旗幡獵獵翻卷:"你們看,此處妖氣流轉凝滞不旋,說明妖力非鐵闆一塊,實乃多方角力所緻。”
在這個妖邪橫行世界,要走出保護區,到達另一個城池,地圖還是非常重要的。有市場自然有需求,所以很多人專門做這門生意。
花了十錠黃金,買了份最貴的地圖集,攤開一看,發現這個世界除了北邊的北溟妖域,一共有五個人類國家,分别是蒼梧、赤炎、青冥、白露,還有我們如今身處的玄淵國鯉魚城。
鯉魚城過去便是玄淵國京都玄劫城,根據地圖配套人文介紹,如今正是秋闱時節,會試之典,萬千書生進京趕考的日子。
姬存理将陽鈴拿出,輕輕摩挲着鈴身上古樸的雲紋,随着指尖突然傳來灼痛,陽鈴劇烈震顫起來,鈴身漂浮起來,指向一個方向,正是京都玄劫城。
他眼睛一亮,“我弟找到了。”但随着話音落下,鈴铛卻又忽然左右劇烈搖晃起來。
“怎麼回事,陽鈴指向多個方向,難道是妖邪作怪?”
念夕塵見狀将令旗一丢,正插在地圖上玄劫城位置,旗幡一蕩,出現六條赤紅紋路。
“大佬,結果怎麼樣?”姬存理急切問道。?
“倒不是妖邪幹擾。”念夕塵沉吟了一會,接着道:“是姬滅欲的頭和四肢,軀幹被分開,埋在了六個地方,組成了鎮靈五方陣。”
聽到弟弟姬滅欲成散裝的了,姬存理差點暈過去,但念夕塵又接着道:“不過他還是活着,隻是每時每刻都在承受痛苦。”
姬存理咬牙切齒:“讓我找到那個妖邪,我一定把它……”
他話沒說完,念夕塵就打斷:“不是妖邪,這個用姬滅欲身體擺成陣法正是玄淵護國大陣。”
姬存理憤怒了,“也就說是整個玄淵國幹的。”
他看向街上行人的眼神驟然變得兇狠,讓路過的幾個書生吓了一跳,都避之不及的閃開。
林疏客若有所思道:“這個世界被妖邪控制,人類想要生存下去就隻有向妖邪學習,大概這個世界的人類朝廷都或多或少掌握了某些妖邪的力量。”
念夕塵點了點頭,将手指往下一指:“這鯉魚城地下就埋着數萬落第學子骸骨。如果我猜到不錯,每當深夜便能聽到奮筆疾書的沙沙聲,這些聲音正是保護鯉魚城的陣法之一。”
衆人聽完方才驚覺,這街上的書生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按理來說在古代,五、六十的舉人參加會試并不算少見,但這裡卻一個都沒有,說明多次落第,就會成為了腳下骸骨的一員。
衆人聽人都心裡發寒,沒想到人對人竟然可以做到像妖邪一樣殘忍。
顧思言道:”也就是說如果要救出姬滅欲,我們就要跟整個玄淵國作對。畢竟我們要毀掉人家的護國大陣。”
姬存理陰恻恻道:“我管他是誰,敢動我弟,就準備付出代價。”
林疏客眉頭一皺,将扇子合攏在手掌一敲:“如果毀掉大陣,我們勢必要和整個玄淵國對立起來。一但他們出動軍隊,我們就會十分被動,畢竟如果傷害普通人,我們會被收到至高組成的懲罰。”
姬存理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就算隻有我一個人,我也要救出我弟。”
林疏客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念夕塵打斷:“其實有辦法可以不毀掉這個大陣救出姬滅欲。”
衆人聽完都眼前一亮,念夕塵繼續道:“既然是護國大陣,那這個陣法根基絕不會是姬滅欲一個人,最少有數十萬人的軀幹被分開布陣,我們六個人隻需要兵分六路,分别找到姬滅欲身體各個部分,接着在一炷香時間内,用空間道具“傳送圈”将這些部分傳送到我這裡,待我施法,将姬滅欲三魂七魄召回,屆時就可以重塑姬滅欲。”
林疏客一拍折扇,“好主意,如此便是兩難自解了。
姬存理迫不及待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念夕塵道:“不急,等天黑,做件事辦件事再走。”
暮色降臨,街上傳來沙沙的毛筆聲與聖人之言的誦讀聲交織,有的自地面升騰,有的從地底滲出,兩種仁義道德的聲浪相互糾纏,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吃人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