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三無總是借着能力捉弄大家,讓它做事就裝睡或者變成别的樣子玩消失,在小鎮惡霸榜上那可是位居前列。
惹不起惹不起……個屁,梵洛還能治不了它,三兩下就老實了。
兩寵依次醒來,三無變為一把水晶鏟被梵洛握住手裡,粒芽扇動萼片低空飛行在草叢灌木間,一人兩寵開始了辛勤勞作。
……
清晨,梵洛一身狼狽來到湖邊,清澈的水面映出她此刻的模樣,白淨臉蛋抹着泥痕,麻花長辮被荊棘勾的淩亂,衣服上沾滿草屑和尖刺,看起來夜晚過得不算輕松。
梵洛倒沒覺得有多糟糕,笑嘻嘻把找到的藍莓、草莓、桑葚等漿果浸入湖中清洗,邊吃邊感慨這一趟真是沒白來,三無和粒芽享受着梵洛的投喂,惬意點頭表示贊同。
吃飽喝足時間還早,梵洛準備洗個頭發再回家。拆開麻花辮,原本順直的黑發卷卷的蓬起,梵洛以指為梳慢慢安撫炸毛的頭發。
戈撒穿過密林眼前豁然開朗之際,見到的便是少女在隔岸臨水而坐,攬鏡自照。
帝國邊陲小鎮的無名湖泊,水源不知起于何處,岸邊野花雜草叢生,林中野獸盤踞無序,就是這樣粗鄙簡陋的環境,停駐着最美麗的獵物。
她的黑發是流淌的夜色,她的肌膚是永不融化的冰雪,長發經過梳理隻剩微卷,濃密程度卻未減分毫。
臉上泥痕已經洗掉,露出白嫩還帶些嬰兒肥的面容,明明長了副可愛娃娃臉,五官卻已擺脫稚氣變得精緻。
長而翹的睫毛仿佛纖細的花蕊,那黑褐色的瞳孔便是花蜜的結晶,被妥善安放在清潤的白寶石中,純淨且珍貴。
鼻梁高挺,近乎直線。鼻尖呈現菱形,輪廓明晰。略顯鈍感的盒型鼻恰好與飽滿柔軟的雙唇相配,是獨屬于少女的青春明媚。
戈撒下意識握緊手中弓弩,自從昨日來到這窮鄉僻壤他便不痛快,整個鎮小的都沒有他家馬場大,幾步就逛個遍。更尋不到什麼玩樂,唯一熱鬧點的酒館,啧,酒水劣質的像發酵泔水。
戈撒處處瞧不上小鎮卻又必須外出,待在房間裡父親會命令他去結交萊瑞特帝國的蠢貨們。
意沃頓和萊瑞特是天然對立的敵人,供奉黑暗神的意沃頓帝國要讓整個大陸陷入混亂,而信仰光明神的萊瑞特則想淨化世間所有邪惡,因此兩國之間理所當然的爆發了戰争。
但不知為何,黑暗神突然傳來旨意,休戰。談判協議的地點選在了他現下所待的奧米歇小鎮。
神意不可揣度,唯有遵從。
惡狼收起獠牙向猛虎示好,也許謊言騙過了惡狼自己,可猛虎隻覺得它偷咽涎水,雖填不飽饑餓的腹腔,卻也蕩起滿肚子壞水。
簡而言之,有陰謀。但若放過議和的機會,又十分可惜。連年征戰,對帝國對民衆都消耗極大。萊瑞特帝國權衡利弊,最終選擇赴約。
隻是要求意沃頓帝國前來談判的官員不少于三人,必須是公爵身份,且帶上自家全部子女。
意思很明确,敢搞小動作,我就搞死你所有繼承人。同時為表誠意,萊瑞特也是這個配置。此招雖險,勝算卻大。
公爵是帝國最高爵位,擁有領地,這種權勢和富貴在手的大人物,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冒險。
戈撒的父親勞登鑽營半生,混了個伯爵身份。絕後危機一出,勞登便像嗅到腥腐味的鬣狗,歡天喜地舔了上去,圍着同是血族的雅各布公爵大獻殷勤。
嘴上的好話誰都會說,真正的忠心要用行動表示。戈撒和哥哥蘭珀便成了勞登的證明手段,他讓自己的兩個孩子貼身保護公爵的子女。
如此谄媚跪舔的行為在帝都傳開後,那些貴族們鄙夷勞登臭不要臉,卻又對他高超的舔技感到歎服,紛紛學着将自家孩子進獻給大公。
到了出發那日,除了三位大公及其子女,另多出十幾位貴族少年。
勞登也在隊中,盡心盡職的做着舔狗。還主動讓戈撒和蘭珀去結交萊瑞特貴族,以便打聽消息,屆時又能在大公面前露臉。
算盤珠子打得嘩嘩響,奈何也不是所有年輕貴族都按照繼承人培養,總有些愛玩鬧的與戈撒趣味相投。小鎮太過無聊,令他們将注意力放到了鎮外的森林。
野生狩獵場,沒事你就來。幾人頗有興緻的拿出寶物做彩頭,打賭誰的獵物價值最高,誰就是頭名。
戈撒不在乎寶物,他隻想找點有意思的樂子,順便活動活動筋骨拿下第一。比賽開始後,他率先策馬向着内圍奔去。
這片全然陌生的密林,或許隐藏着不為人知的危險,理智會告誡人們謹慎行事,但若想尋求刺激,未知便是最好的興奮劑。
抛卻思想,回歸本能,疾馳的風帶起頭發,橘色張揚翻飛,比火焰更加閃耀,比雷電更加霸道,戈撒就這樣強勢闖入那不可控的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