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撒卧室,原本為梵洛準備的清新裝飾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魔法牢籠。
籠内布置的十分溫馨,要床有床,要桌椅有桌椅,幾乎滿足了一個人全部的生活起居需求。
梵洛倚靠在欄杆上表情冷漠,任誰像隻寵物一樣被關進籠子都會憤怒吧,更别提她腳腕還有條長長的鎖鍊。
一頭系在床腿,一條系在她腿上,将她的活動範圍限制在整個籠裡。
三天前梵洛在迅蕾莎和胡辛德的協助下跑路,誰知道戈撒早已帶人蹲守,将梵洛抓個正着。
回想起戈撒當時那副遭受背叛心碎欲絕的模樣,梵洛就覺得可笑。
本來她就是被強擄來的,離開不是很正常?你情我不願的事,搞什麼純愛。
這次失敗絕對有人給戈撒洩露了消息,梵洛大概能猜到是誰。
果然不應該對迅蕾莎和胡辛德抱有期望,太不靠譜了。
不過經此一事,梵洛也算明白一個道理,沾上戈撒想徹底擺脫,除非他死。
門外響起腳步聲,接着是門鎖轉動的咔哒聲,梵洛頭也不回贈送一字真言,“滾!”
“火氣這麼大啊?”
蘭珀走到梵洛身後,撩起她一縷頭發在指間纏繞。
“真可惜,有籠子擋着,不能爬你的床了。還沒有試過在這種環境裡做呢。”
梵洛扯回自己頭發,轉身對他冷笑,“行了别裝了,有意思嗎?”
“是你向戈撒透露了我的行蹤吧?從誰哪裡套的話啊,迅蕾莎?胡辛德?”
梵洛很清楚,蘭珀的動機未必是真心幫助戈撒,但絕對是心懷不軌陷害她,隻能說蘭珀和戈撒不愧是親兄弟,一樣的陰暗卑劣。
蘭珀心理素質強大,做壞事被當面戳穿,也依然維持着高貴冷豔的模樣,甚至還遊刃有餘的加倍表演。
梵洛将手從欄杆空隙伸出,撫上蘭珀漂亮的臉龐,而後輕飄飄的拍拍他的臉。
這是個羞辱意味十足的動作,蘭珀卻好似風中搖曳的清純小白花,對梵洛施加的一切都逆來順受,雷霆雨露皆奉為天恩。
“很讨厭我又假裝喜歡我,然後躲在暗處一直視奸我,蘭珀,你就沒想過有一天真的愛上我怎麼收場嗎?”
蘭珀擡手覆上被梵洛打過的側臉,認真端詳梵洛的神情。
“你很生氣,因為被關在籠子裡?”
“那你最好消消氣,不然聽了我接下來說的這件事,你可能會當場氣暈。”
梵洛雙臂環抱,冷睨蘭珀,“别陰陽怪氣,有話說沒話滾。”
“血族有一種古老的禁忌秘術,可以在血月之夜将任何人完美轉化。”
“你猜猜,戈撒都在忙些什麼?”
蘭珀走到窗邊将厚重的黑色窗簾拉開,陽光照耀在身上那一刻,梵洛竟然覺得皮膚有種刺痛感。
“好幾天沒見過陽光了吧?”
他聲音帶笑,關心的話語莫名被渲染的變了味道,善意未見幾分,惡意卻是滿滿。
“盡情享受夕陽的餘晖吧,未來的同族。”
蘭珀朝房門走去,遇上了正推門而入的戈撒。
他腳步微頓,側頭對梵洛叮囑道,“别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
戈撒僵硬站在門口,他緊繃的神經成功被蘭珀挑撥,眼睛疑神疑鬼在他和梵洛身上來回打轉。
“借過。”
與戈撒擦肩而過的瞬間,蘭珀留下一句低聲耳語。
“她還是那麼喜歡女上男下。”
肩膀輕輕用力撞開攔路的戈撒,蘭珀嘴角噙着愉快笑意,緩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接下來的舞台屬于這對怨偶。
“1…2...3...4...5...6…”
他在走廊默數着時間,“砰!”,房門被重力關上的撞擊聲,歇斯底裡嘶喊的男聲,瓷器桌椅亂砸的破碎聲。
熟悉又美妙的雜音在意料之中響起。
短暫的欣賞過後,是洶湧反撲的膩煩空洞,真不知道這些人愛來恨去都在愛什麼,又在恨什麼。
既然相愛為何不肯相守,既然相恨為何依然淚流。
沉默的男人,瘋狂的女人,眼睛記下了正在發生的一切。
不,房間裡是梵洛和戈撒…是梵洛和戈撒…梵洛……
想起梵洛,臉龐被撫摸的觸感再次浮現,柔軟且有溫度,跟他這種冷血生物完全不同。
蘭珀舉起自己的雙手,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怎麼不一樣?憑!什!麼!不!一!樣!
他反手狠扇自己巴掌,試圖将梵洛留下的痕迹覆蓋。
“又到了該忏悔的時間了。”
“光明神在上,我忏悔……我忏悔什麼呢?啊,随便吧。”
蘭珀呢喃着,形單影隻着,走入日光沉沒白晝将盡的暮色。
……
“蘭珀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