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胥少。”
這聲強壓住急促呼吸的寒暄挑動了胥明懿的某根神經,腦子将這張辨識度不低的臉與信息挂上聯系,組裡唯二的流量小花許星彩,本劇女主角,二番有力競争者。
“許小姐這是發生什麼了?”
“沒事……我,”許星彩又挽了一下臉頰邊的頭發,目光低垂着借着角度從身後劃向胥明懿的臉,避嫌似的錯開,輕輕一笑,“中午的時候在化妝室休息了一陣,有些腿麻沒站住,讓胥少見笑了。”
胥明懿掃視這間改造的臨時化妝室,理解地點頭說這裡确實挺涼快的,又側身走進房間說光線有些暗就算不是腿麻也容易摔傷。
他摸到化妝台上壁燈的開關,同時門外傳來另一聲清脆嗓音。
“星彩!終于找到你了!”
咔哒一聲,突然通亮的燈光鋪滿整個房間,單薄的衣物沒擋住骨骼肌理帶出的顫。許星彩合着眼,适應光亮後對胥明懿點頭,走向門外。
“許小姐需要什麼幫助嗎?”胥明懿目光在女演員連褶皺都顯得流麗的精緻白裙上一掃而過,好心再問一句。
許星彩搖頭,微笑恬淡,“多謝胥少,如果胥少能當做沒見過我這樣狼狽的一面就更好啦。”
滿心焦急的助理終于跑到人身邊,帶來劇組或經紀公司的安排,然後才發現還有個人似的卡住,遲疑地打量似乎沒什麼聯系的兩人。
懷疑的種子悄悄散布,胥明懿恍若未覺地笑笑不說話,也用不着他解釋,另一位被懷疑的對象先開口說隻是巧合,毫無暧昧色彩地将話題轉回下午的拍攝,終于兩人都交待完畢和非演員的胥明懿道别,一場可能的绯色風波被按滅在火星階段。
許星彩出門約麼又過去一刻鐘胥明懿才重回室外,直奔無所事事但主打一個參與感的男主演場合。
“我說你要是沒事,去指點一下呢?”這是盯着鏡頭畫面的黃楊導演。
“我前兩天不是才指點自閉一個嘛,你也是真放心我再去。”這是同樣湊在鏡頭後無戲可拍的男主演。
黃楊果斷繞過話題,刺頭一挑底下的小演員們還是挺順眼的,沒必要扔給最近火氣大的影帝磨牙。
“别在這擠着,給你放假就邊玩去。”
“沒地方玩去,何況大家都在工作,我一個人特殊多不好意思。”
行吧,這确實是他劇組工作安排的失誤。于是他問胥明懿的去向,又說人家現在是金主,男主演沒事就帶着金主玩呗。
“金主日理萬機,忙着考核咱們組裡的潛力股預備揮鋤頭挖牆腳呢,哪有時間理我。”
黃楊哈哈直樂,“那不得怪你賀臨風背後牆太硬,讓人完全沒有嘗試的欲望。”
賀臨風聳聳肩不反駁,看了一會兒又覺得畫面裡年輕演員的演繹挺沒意思的,直起身錯過了正進入畫面的珠白麗影,餘光忽然注意到某個方向走近的身影。
“得,不煩你了,早拍完早收工。”
這樣幹脆利落的告别讓黃楊詫異回頭,隻看見潇灑的背影和半天不見的新晉金主。
嚯,還真找金主玩去了……黃楊哭笑不得,遲疑在腦子裡滾過一周,最終決定要是玩出什麼問題也不能怪他,雲霄和星芒誰扛都算不到他頭上。
“那位,許小姐是剛到嗎?”
沒想到胥明懿第一句話是這個,賀臨風眨眼,回頭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後方片場不知何時進入了一抹珍珠白裙的麗影。
“唔,是剛剛開始的吧。”
“她的演技如何?”
“一般,還行,不過押寶有風險,而且這種發展趨勢穩定的藝人不是很好挖。”
“挖什麼?”胥明懿緊盯着許星彩的目光轉過來,“你和黃導剛剛又聊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賀臨風幹咳一聲,不過胥明懿也沒繼續這個話題,說起正事,“我這兩天把劇組查了個遍,什麼都沒找到。但我很明确那隻靈還在黃導組裡。它本已經被我打散,卻不僅沒散去,還具備了逃逸隐藏的能力和意識。”
靈,非得天獨厚或百年道行不生意識不具形體。别說在靈氣稀薄的當下,能影響活人的靈都少得很,更别說具備意識形态,域就是一種輔助修行的方式。而離了域的靈,多日不見消散想必是有了别的依托。
其中一種可能便是附生——雖然孱弱靈體無法強行糾纏生人,但要是願意主動供養,也不是不可能。
胥明懿眉眼低垂,沒和人直說這種可能性,隻說需要再觀察幾天才能得到一個相對合理的解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