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靈師,民俗師,風水師,和傳統玄學挂鈎的名詞,處理玄學挂鈎問題的人大抵能用這幾類概括。
玄學一詞神秘難以定性,即使是無神論者充滿整個社會的當下,玄學也在生活中有其特殊地位,開工前的測算,婚慶,喪葬等事大抵離不了‘吉利’二字。
如今玄學從業者良莠不齊,真正有真材實料的不好說有多少,反正胥明懿自認水平遠到不了定風水趨利害這等境界,屬于後天陰陽通感雙目清明,半路出家的程度,能力也僅限于處理一些可以被定義的事件。
在當今世界已經夠用了。
“靈氣衰竭,清濁失衡,許多新出的‘鬼’都隻能以‘域’的形式出現,也就是磁場,對活人的影響不比這杯飲料強多少。”他擡了擡酒杯,“——當然跟規模有關。總之大多數有個影子、白霧,控制個無意識的植物動物到極限了,修成像個人樣的幾乎不可能。”
“如果新鬼能修成人型,也就意味着靈氣還支持人修成大道上天入地。”
賀臨風捕捉到關鍵詞,忽覺風格走向離奇,“等會兒?什麼大道?”
“類比,看過小說吧?”
見對方點頭,胥明懿繼續說:
“怨靈其實就是現代的靈鬼系統中一種分類方式的大類。”
他好像找到了能快速讓人理解的解釋方法,“還是用修真小說類比,怨靈絕大部分都是惡靈,更接近吸消磨活人生氣吸收怨氣壯大自身的‘鬼修’。有傷人的惡靈自然就有除靈師。”
“那麼胥少爺是修行人士?”賀臨風舉一反三。
“可以理解為半個散修,逢人指導入了門。”沙發上閉眼仰躺那位居然真的點了頭。
賀臨風提出第二個問題:“上次的山裡,是有一些不對勁的東西吧。”
“未成形的氣而已,山裡那個是無害的,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自然納靈,會把誤入的路人困住繞一段時間再吓出去。這個本地人也知道,所以平時沒人進去。”
賀臨風神色恍然,忽然意識到自己幾乎每次和胥明懿偶遇都是靈異事件。
等等,如果按自己遇見胥明懿的次數來定義,好像還不止三次?
“H台錄綜藝那次?”
“那次沒什麼。城市裡人多,活人聚散更替頻繁的地方一般不會出現什麼邪魅害人的事件,如果有,那就不是我這種水平解決得了的。”
得到否定回答的賀臨風沒多追問,要是以自己的感受為參照,他第一次感覺到異常确實是在那場綜藝錄制期間。雖然沒有後面幾次被影響那麼嚴重,但宇淮天身上始終散發出讓他不快的氣息。
“所以這次?”
“不确定,我得到消息有人要在酒會上前作妖,專門來看看。”胥明懿嗤笑一聲,“能被人為控制的大抵不是什麼入流的惡靈,往人堆裡一放危害不大,影響不小。”
人太多的場合是這樣的,稍微發生點什麼都容易倍數擴大,更别說這四處燈光鏡頭的。
賀臨風心領神會,這種惡心人的手段,大概是為了針對舞會主人的。這就從靈異回到人心了。
“說起來,還沒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胥明懿擺手,剛準備說沒什麼,又突然改口,“大明星參加這次酒會有帶着什麼任務?”
“沒有。”經紀人的叮囑在腦子裡出現一瞬間,賀臨風果斷搖頭。
“……有時候挺為你的助理頭疼的。”
胥明懿扶着額,剛直起來的身體又靠着沙發軟下去,“你說沒有就沒有吧。那就勞煩大明星回報一下,盯着點下面,有什麼不對勁叫醒我。”
這個不對勁倒是不用問了,畢竟賀臨風是真的能感覺到某種特殊氣場。
賀臨風點頭,見對面的人呼吸放緩,幹脆坐到人身旁。
坐了沒一會兒生出幾分無聊,拿出手機搜索風水民俗師,果不其然彈出來一堆靈異小故事,還有幾個廣告。賀臨風無趣地退出頁面,摁滅屏幕。
有幾個正常人得知自己撞過鬼還能淡定?但他的實感确實不強烈。
既然确定了這些靈鬼之事的危害到人是小概率事件,與其瞎擔心還不如多關注身旁這貨真價實的業内人士。
距離殺青宴分開其實過了沒兩周,期間他想過要不要主動聯系胥明懿。
自己想了解的也了解得差不多,什麼現存體系玄學風氣老人們已經跟他說得不少,真正要胥明懿解答的也不過就是幾次靈異場相遇和其本人一句身份承認。
探究這麼多真的好嗎?
沒等他想清楚,轉眼這次酒會又遇上。他轉眼說服自己,左右和自己有關,想要了解真相也可以理解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能在他這個沒見過幾次的人面前這麼松懈,但原因要麼是對他信任,要麼是對其自身能力信任。
他偏頭看過去,胥明懿合着眼,呼吸緩慢到堪稱微弱,低垂的睫毛下顯出隐約的青,放松時疲态盡顯,莫名讓看他的人心情也平靜了些。
果然不是藝人就不一樣,來參加這種活動也不用化妝,黑眼圈都沒蓋住,還是說來的太匆忙沒有化妝的時間?
雖說熬夜了皮膚狀态卻還不錯,估計放在鏡頭前也看不出什麼缺陷。不入圈是挺可惜的……
不,入了娛樂圈才可惜。
賀臨風搖了搖頭,按開手機,通訊界面突然閃入屏幕,是他經紀人的大名,剛好超時自動挂斷。
打開聊天軟件果不其然陳鸢已經刷了好幾條消息:
“賀臨風,你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