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安雙用铿锵有力的聲音對會長彙報道:“作戰計劃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目前已經趕赴前線的所有人,正按照您的計劃,以數座沿海城鎮為陣地,與怪物展開激戰,将随之而來的污染與破壞,約束在特定範圍内。”
協會的戰略說複雜也不複雜,簡而言之,就是主動劃分戰場,将特定區域作為前線,把登岸怪物的活動範圍制約在可以接受的線内。
說簡單也不簡單……因為怪物還在源源不斷地登岸!
沈平瀾聽着會議上幾人商議從總部與各個分部派遣更多人手前往沿海前線。其中有獵人,也有一部分偏後勤人員,諸如負責區域淨化與戰鬥收尾的收尾人,保養武器、制作道具的工匠,提供感知與細節觀測的監察部成員……當然也包括部分能力突出的助理。
光是有獵人這一前線作戰人員,是無法支撐住一場戰争的。
——是的,這不再是“戰鬥”,而是一場貨真價實的,人類與怪物間的戰争!
散會之後,沈平瀾走在回家路上,仍然在思索會議上的事。
盡管目前局勢似乎還沒嚴峻到,要把他這個新鮮出爐的“首席獵人”也派到前線的程度。
但他知道,總是會的——協會終究會把他也派出去的。
而且從如今怪物增加的速度來看,這一天不會遠。
在出戰之前,他當然會想要了解更多的情況……指的是協會也無從得知的情報……
“沈哥,你回來啦!”
公寓門打開,青年的臉瞬間從門後蹦了出來,快速在男人面前放大。
柳易就這樣笑眯眯地站在門前,很明顯早就發覺他即将回來。這是肯定的,畢竟如今沈平瀾已經搬到了……柳易的家裡居住。
零号異類當然對它巢穴附近的情況了如指掌。
柳易像隻充滿不解的貓頭鷹般,一手撐着門框,歪起腦袋注視着門口換鞋的沈平瀾,目光一寸寸梭巡過對方擰起的眉頭。
從客廳窗戶透進來的充沛的陽光,因此更為完整地照亮他的臉龐。冬日白天的天光總是格外刺眼,青年的面頰淹沒在光中,像是在反射光,因此變得比光還要白皙,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像隻透明的天使即将沿着光柱升入天國。
真實身份與“天使”相去甚遠的青年毫無獵人們憂國憂民的大義,他在身後午飯飄來的香氣裡歪着頭舔了舔嘴,好奇問道:“沈哥,看你的樣子……會議開得不順利麼?”
沈平瀾換好鞋,走進屋内,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柳易,用一種很平和的語氣道:“跟我來一趟卧室。”
“親愛的沈哥……”咔哒一聲,柳易反手将身後的卧室門關上,臉上滿是充滿深意的揶揄的笑,“如此光天化日之下,難道你想要在午飯做好之前,和我來一場……快速促進胃口的運動嗎?”
沈平瀾假裝沒聽懂這句話中的暗示,從自己風衣的内側口袋裡,掏出了……
一根水靈靈的胡蘿蔔。
那種可以生吃的水果蘿蔔,色澤近乎紅色,矮矮胖胖一根。
在獵人的注視中可以看見,柳易明顯一愣,目光倏地飄走一瞬,又飄飄悠悠地落回來在男人手中。
盡管沈平瀾也覺得自己在做一些傻得不能再傻的事,他還是盡量鎮定自若地對青年招招手。
某隻怪物沒有遮掩自己對食物的欲望,立即以閃電——物理意義上——一般的速度移動過來,一把撲到獵人懷裡,甚至都沒說一句話,直接動物般張嘴對準對方手裡的蘿蔔就是一咬——
沈平瀾迅速擡起手臂,聽到了青年牙齒咬了個空的輕微碰撞聲。
他冷靜——至少表面上很冷靜——地說道:“告訴我這次沿海怪物登岸的情報,那些怪物和你之前說過的你的母親有什麼關系?你的母親是否在謀劃什麼?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這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