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晚趁這個空隙,從他懷裡逃出去,甩了他一個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安靜的房間。陸明慎愣了,沈秋晚愣了。
看他面無表情的模樣,沈秋晚害怕了,這是她第一次打别人的臉。她雖然嬌縱,卻也沒那麼壞。
沈秋晚低着頭不敢看他,嘴裡喃喃:“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要強迫我,我才動手的……”
陸明慎放開她,擡手摸了摸被她打過的那邊臉,彎了彎嘴角,看着她毛茸茸的頭頂,眼神幽深。
他站起身,取來一身幹淨的衣服放在她旁邊,又退到外面去。
過了會沈秋晚換好,他才進來。一見他進來,沈秋晚就把頭低下,不敢說話,更不敢看他的臉。
随着他越靠越近,沈秋晚呼吸越來越急促,他要幹什麼?該不會要來報複她了吧?
她咬着自己下嘴唇,睫毛微顫。
突然,她眼前多了一個黑漆漆的頭頂,是陸明慎蹲在她身前。她還未反應過來,鞋襪就被脫掉。
“你、你……”你要幹什麼?
沈秋晚還未來得及問,腳腕處一陣冰涼,她瞧見陸明慎在給她塗藥。
她老老實實地坐着,動也不敢動。腳腕上塗完藥,陸明慎又去洗了手,回來給她額頭換藥。
換完藥,陸明慎坐到一旁收拾藥箱,沈秋晚悄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小聲嘀咕:“别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把我關在這裡……”
陸明慎突然站起來,朝她走來。
沈秋晚心頭一驚,以為剛剛的話被他聽到,頭埋得更低。
陸明慎在她身旁坐下,往上掀了掀她衣裙,兩條白皙的小腿被他放在腿上,大手輕揉。
沈秋晚本想呵斥他,但她小腿真的很酸很疼,他揉得挺舒服。她沒吭聲,靠在枕頭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待她睡着後,陸明慎眼神暗了暗,俯身把臉靠近她的腳,輕輕吻了吻她的腳背。接着他脫去外衣,靠在她身旁,伸出手臂攬住她纖細的腰。
一連多日,皆是如此。
沈秋晚額頭與腳腕上的傷幾乎好得差不多,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基本上摸清陸明慎的脾氣,這人吃軟不吃硬,對他的态度也有所改變。
沈秋晚靠在床上,用手撚起一塊牛乳糕:“念安,這裡離京城遠不遠?”
她昨晚說想吃京城福源齋的牛乳糕,今早安他就能給她買來,想來此地應該還在京城附近。
陸明慎坐在她旁邊,用筆在紙上寫:不遠。
沈秋晚眼睛轉了轉,又問:“我失蹤這麼久,太子可有找我?”
陸明慎一頓,看她好幾眼,才繼續落筆:找了。
沈秋晚垂眸,眼底閃過一抹譏諷,太子在這些事上總是面面俱到,叫人挑不出任何錯。若是真用心找,怎會這麼久都找不到她?
陸明慎以為她又在想他大哥,眼神一深,揮手寫下一行字:皇後要給太子退親。
“退親?”沈秋晚的眼睛兀得亮起來。
陸明慎疑惑地看她好幾眼,太子退親,她這麼高興幹什麼?她不是最喜歡他大哥嗎?
見陸明慎盯着她看,沈秋晚撇撇嘴:“我才不想當什麼太子妃,太子以後肯定會有很多女人,鬥來鬥去,哪天死了都不知道。而且憑啥男人能有那麼多女人,女人隻能守着一個男人?”
陸明慎瞳孔微縮,震驚地望着她。
沈秋晚扭過頭,笑眯眯看他:“我覺得念安你比太子好太多,就是不會說話,要是你是個世家公子,說不準我就嫁給你了。”
如果他是皇子呢?陸明慎強忍着激動,沒有問出聲。
沈秋晚心裡沒有他大哥,他已經很高興,至于她喜歡自己,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他隻想她在自己身邊好好活着。
陸明慎沒注意的功夫,沈秋晚又湊過來一些,她溫熱的呼氣噴在他耳邊,聲音充滿蠱惑。
“念安,要不你跟我回去吧,在這裡真的太無聊了,等回去我就和太子退親,到時候咱們還和現在一樣,我們可以下棋、煮茶,還可以出去蕩秋千、放紙鸢。”
陸明慎猶豫了會,擡筆又開始寫:真的?
見他終于有所松動,沈秋晚心裡一喜,連忙趁熱打鐵:“真的,念安,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說完她又想起自己前段時間騙了他好幾回,微微臉紅:“反正這次真的沒騙你,要是我騙你,我就、我就——”
沈秋晚本想說不得好死,然而又不敢說,萬一她哪天改了主意,真咒到自己?她好不容易才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