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醒來後,瞬間涕泗橫流,匍匐跪在她腳下:“郡主,求您,救救魏公子,隻要您願意救他,怎麼着都成?”
“怎麼着都成?”沈秋晚玩味看她一眼。
“對,您想要做什麼都行。”
她像是聽到了笑話般,嘲諷睥睨着腳下:“可你有什麼能讓我利用的呢?”
月姑娘啞然,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過了會才哭:“鎮國公府權勢滔天,葉世子手段殘暴,若是魏公子進去了,這輩子怕是出不來了……”
沈秋晚一臉冷漠:“這與我有什麼關系嗎?”
月姑娘停止啜泣,猶豫半晌張口道:“若是郡主願意幫忙,我、我有一個秘密……”
她毫不留情打斷:“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
月姑娘噎住,沒想到她竟如此油鹽不進。她頓了頓,壓低聲音又道:“沈家的消息,郡主也不感興趣嗎?”
沈秋晚冷笑一聲,反問:“我是自己不會查嗎?需要你來。”
她與陸明慎夫妻一體,一榮俱榮,她夫君與葉家關系一般,她何必往上硬撞,就為了一個魏流雲,不值當。
月姑娘徹底無語,垂着頭喏喏道:“多謝郡主送月兒來醫館,是月兒不好,給郡主添麻煩了。”
沈秋晚哼了聲,見月姑娘還抱着她的腳,翻了翻眼:“還不松手。”
琵琶彈得好歸好,就是臉皮太厚。
“郡主,您不幫忙也沒事,這個秘密月兒還是要告訴您……”
沈秋晚被迫聽取了月姑娘口中的“沈家秘密”:沈家人當年一夜之間銷聲匿迹,是皇帝授意,剩下的沈氏族人,應該都在北邊。她能知曉這些,全是因為她姑母從前是長公主府的掃地丫鬟,偶然聽到的。
“行,知曉了。”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真确認的這一刻,她心中還是久久不能平複。
“你告訴本郡主這麼多,想要什麼?”
“救……”
“救他就免了,換個。”
月姑娘眼眸低斂:“月兒願侍奉郡主左右,求郡主成全。”
魏流雲走了,正好她身邊也缺個彈曲的,留着她或許還能再得到些沈氏消息。沈秋晚猶豫片刻,便應了下來。
四皇子府。
陸明慎回來的時候,聽到房内傳出陣陣琵琶聲,臉色頓時一暗,腳下步伐加快。
她把那小白臉帶回府來了?
進屋一看,彈琵琶的是個女人,他松了口氣。
“夫君。”她喊他一聲。三月以來,兩人關系已親近不少。
“晚晚,今天天冷,可别凍着。”他笑着走到她身旁,把她手中微涼的手爐拿開,親自給她捂手。
沈秋晚點點頭,看他一眼,又專心聽曲。
等月姑娘演奏完離開,屋裡隻剩他兩人,他大手摩挲着她手背,緩緩開口:“白日裡可有什麼有趣的事?”
白日裡發生的事,其實他都知道。
沈秋晚低了會頭,才道:“沒什麼,今天路上能走車,去天香樓吃了些飯,碰上點麻煩。”
“什麼麻煩?”陸明慎嘴角微揚,繼續盯着她臉瞧。
她撇撇嘴,繼續說:“是你那個世子表兄惹出來的事,都能鬧到我面前。好端端非要把魏公子給贖走,以後我就聽不到他彈曲了。”
他很高興,她能和他說這些。
陸明慎唇角笑意更深了些,他揚揚眉:“那晚晚是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那麼多人,換個人來彈就是。犯不着給你惹麻煩。”
沈秋晚心裡清楚。
前世靠着外家助力,四皇子也曾聲名顯赫。他和德妃不對付,但德妃需要他。因此,四皇子與鎮國公能夠一直維持詭異的平衡。
隻要她開心,他不怕麻煩。
不過把那個小白臉要回來的事,還是免了。他那表兄陰差陽錯和是做了件“好事”。回頭他定會好好“回報”一下。
“晚晚……”他喉結翻滾幾下,眼神暗下來。
“嗯?”沈秋晚已經寬衣解帶,坐到了床上,回頭疑惑看他一眼。
見她一臉無辜,他頓了頓:“沒事,後日外祖六十大壽,鎮國公府要辦家宴,我們一起去。”
她翻了個身,語氣已有不少困意,含糊應道:“知曉了,咱們一起去。”
他上了床,坐在床尾握住她的腳:“好涼。”
沈秋晚眯着眼,踢了踢他。
熟了以後,她發覺這人也沒那麼可怕,比她前夫好,比沈念安……還差一點點,不過,湊合過也挺好。
他捧着她的腳,輕笑:“快睡吧,快睡吧,我給你捂腳。”
後日,鎮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