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對陸明慎這個“丈夫”心有好感,不自覺地就想要依賴他,但她卻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可靠,或是說,陸明慎到底有沒有在騙她。
林澈臉上露出些許為難,他猶豫片刻,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秋晚姐姐,跟我來。”
不等沈秋晚反應,她的一隻手便被人抓住,她緊緊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然後跟着林澈往外走。
林澈的手很粗糙,上面的繭子摩得她手背微微發疼,沈秋晚全部忍下。
兩人繞到了房子的另一邊,沈秋晚還沒有看清林澈做了什麼動作,眼前的地面竟多出來一個洞。
林澈站在洞裡沖她招手:“秋晚姐姐,快來。”
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洞,沈秋晚心底升起一股害怕,但一想到這是她接近“真相”的機會,她又多出些勇氣。她咬咬牙,重新伸出手,握住林澈,和他走入黑漆漆的地下洞穴。
沈秋晚剛一進來,頭頂的暗門就關閉了,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突然,她旁邊亮起一道光。
是林澈點燃了一個火把。
林澈走在前面,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拉着她。走了一小會,林澈停了下來。
他壓着聲音說:“就是這個位置,秋晚姐姐我舉着你。”
沈秋晚幾乎沒怎麼猶豫,就騎在了林澈的脖子上,她還沒有來得及詫異,這麼一個普通的砍柴少年,竟然這麼有力氣,便聽到頭頂傳來的清晰聲音。
陸明慎:“能不能麻煩道長再為我和晚晚算一卦?”
他們以前真的見過嗎?族長怎麼還會算卦?沈秋晚屏住呼吸,繼續往下聽。
等了幾息,族長才說話:“你們的姻緣線……斷了。”
沈秋晚感覺陸明慎似乎沉默很久、很久,久到她腿都有些麻,上面才再次響起他的聲音。
陸明慎:“道長,是不是,算錯了?”
沈秋晚感覺這句話他說得似乎很艱難,仿佛用盡全身力氣,而且還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
族長那邊歎了一口氣:“陸小友,姻緣天定,不可強求,斷掉的終究是斷掉的。”
又是漫長的寂靜。
在等待的過程中,沈秋晚坐在林澈的脖子上想了很多。從剛剛聽到的對話中,她了解到幾點。
陸明慎是她夫君,這是真的。
陸明慎和族長以前一定在哪裡見過。
另外,她最好奇也是最不理解的一點,為什麼族長說她與陸明慎之間的姻緣線快要斷掉了?明明夫君很喜歡她,她對夫君也很有好感。
隻要他們順利找到解藥,解了她身上的毒,一切就能皆大歡喜。
沈秋晚皺皺眉,低下頭剛想要讓林澈把自己放下去,頭頂又傳來說話聲。
陸明慎:“多謝族長,我還有一件事想問。”
族長:“陸小友請說。”
陸明慎:“前段日子,我有一個屬下在尋找日月山的途中失蹤了,不知族長可有她的消息?”
族長:“原來那位姑娘是你的人,她就在我們這裡,等會我就帶她來見你。”
沈秋晚心裡一驚,有個姑娘是他的人?她安慰自己,隻是陸明慎的屬下。
上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感受到身下人的顫抖,沈秋晚低下頭,輕聲詢問:“林澈?你還行嗎?”
她還想繼續聽。估計等會那個姑娘就來了。
沈秋晚感覺原本搖晃的人,又穩了下來,這裡光線太暗,她看不清林澈通紅的臉色,隻能聽到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秋晚姐姐,我很好。”
于是,她放心下來,繼續放輕呼吸,專心聽着上方的動靜。
很快,伴随着一陣腳步聲落下,她聽到一聲嬌媚的女聲,感覺骨頭都酥軟不少。
“主子,您來了!”女人似乎很驚喜。
陸明慎:“陸柔,你沒事就好。”
原來她叫陸柔,沈秋晚忍不住在腦海中幻想出一個嬌柔美豔的女人形象。
陸柔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自責。
“主子,是屬下辦事不力,沒有找到日月山,還要您親自跑一趟。現在京城局勢緊張,您這樣出來,不會耽誤您吧?”
陸明慎:“無妨,晚晚的事是最重要的。”
聽到陸明慎這樣說,沈秋晚心裡熨帖不少,在無人看到的黑暗中,她嘴角不自覺上揚。
看起來她夫君對她不錯,還是很可靠的。
陸柔:“主子,這段時間屬下雖然出不去,但也探聽到一些消息,這裡的确有相離。”
陸明慎:“族長方才同我說過,他會盡快為我尋找到相離。”
陸柔聽起來很猶豫:“主子,您真的……要為主母解毒嗎?”
沈秋晚瞬間屏住呼吸,臉上神情無比認真,似乎生怕聽漏一個字。
她隻聽到她滿心信任依賴的那位夫君,輕飄飄地說出一句話。
他說:“我想再等等。”
霎時,沈秋晚整個人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