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五點一刻才開始，這個時候教室裡的人并不多，可戴淞卻已經在座位上收拾試卷了。
她打着哈欠走到了座位旁，在看見戴淞的同款黑眼圈後，楚翎勾起了一抹壞笑：“喲，你也夢到我了？沒睡好才來這麼早的吧。”
“嗯，不過來早的原因不是沒睡好。”戴淞沒理會她的調侃，而是自顧自的把試卷擺放好：“你昨天試卷沒批完吧。”
“！你怎麼知道？”
“我去老班辦公室的時候看見了，一星期的試卷都沒動過，就光靠你昨天晚上奮鬥那一會肯定幹不完。”戴淞打開筆袋，把散落在桌上的筆收了回去，語氣淡然：“這東西本來應該是我們兩個一起批的，但我因為有工作去學生會了，才讓你忙到這麼晚，我早來隻是把我該批的那一份給批了。”
又是這樣……
根本沒有人叫戴淞批試卷，卻還是想攬一份責。
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楚翎的表情微變，但還是撐着笑意，把自己的書袋丢到了戴淞的桌上，書袋重重落下，把戴淞疊的整整齊齊的書卷打散開來，紙張如同飛舞的蝴蝶般被激起的氣流吹落，靜靜的落在了楚翎的腳邊。
她彎腰拾起試卷，把它們放回到了自己桌上：“昨天送我回去的是另外一個社團的社長，打探到了一點消息。”
“現在時間還早。”
“他們……什麼？”楚翎被戴淞的回複整懵了，有些不确定的再次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時間還早。”戴淞輕飄飄的瞥了楚翎一眼，把試卷又放回了她的桌上：“剩下的我來就行，你再睡會。”
不等楚翎說話，戴淞就把她提前準備好的用校服疊的枕頭塞給楚翎：“睡吧。”
“準備挺齊全。”楚翎挑眉：“謝啦。”
“喲，看樣子是真的腦子不清醒，都會謝我了。”
“滾啊。”楚翎把臉貼上了戴淞的校服，獨屬于戴淞身上的百合花香浸潤在鼻尖，讓她放松了很多，眼皮也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架，慢慢的，她的聲音也含糊了起來：“戴淞。”
“怎麼了？”
戴淞的聲音逐漸變得模糊，楚翎張了張嘴，還是睡了過去。
楚翎再次醒來，早自習已經結束了。
“老師今天沒來。”戴淞放下筆，解釋道：“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
“稍等。”楚翎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我們一起去辦公室吧。”
戴淞颔首：“走。”
可二人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女生慌慌張張的沖了過來，一頭撞到了楚翎身上。
楚翎倒是沒事，但那個女生因為慣性差點摔倒在地。
“怎麼了？”戴淞扶住她：“慌慌張張的很容易撞到人的。”
“女廁所裡……死人了。”
死人了？
難道是因為社團招新？
“你先過去，我再了解一下情況。”戴淞壓低了聲音：“我猜應該是社團的問題，畢竟在裡面死了，外面也會……”
“我知道。”楚翎側身從門口的空隙邊走出：“你也早點過來。”
“知道了。”
她到達廁所時，門口已經被堵的水洩不通，有很多人都站在邊上看熱鬧，議論的聲音甚至壓過了三分鐘鈴。
“吵什麼吵？”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處終于有了動靜，一個老師走了過來：“馬上要上課了知不知道？都聚在這邊吵什麼？”
人群中有人開了口：“老師沒人告訴你嗎？這兒死人了。”
“死人了？”老師扒拉開人群：“那你們就更不應該湊在這裡了，要上課了！耽誤了學業怎麼辦？走走走走。”
人群被她驅散，站在原地的隻剩下了楚翎。
楚翎收回了觀察人群的目光，無視老師的阻攔，徑直走進了廁所。
廁所的地上布滿了水漬，學校為了節約并沒有購買防滑墊，稍不注意就容易滑倒。
楚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裡面，擡眼就見到了那句屍體。
那人半跪着，頭以一種扭曲的姿态栽入了灌滿水的洗拖把的池子中，隔着一層薄薄的水，楚翎也能依稀看見她猙獰的面容。
這張臉……
是她？
那個老師也走了進來，拉住了楚翎：“同學，這裡有人自殺，你若是要上廁所的話還是換個樓層吧。”
“啊……好的。”楚翎适當露出了一個被吓到的驚恐神色：“抱歉老師，我不知道……”
她哆嗦的跑到門口，與正好趕過來的戴淞對上了目光。
“死者是招新時候的人，有老師進去處理了，可我覺得很奇怪，死相很明顯是他殺，可這個老師開口閉口就是自殺。”楚翎收回了做作的表演，淡淡道：“我先回教室了，剩下的交給你了。”
“好。”戴淞颔首：“你先回去吧。”
目送戴淞進衛生間後，楚翎沒和她所說的一樣直接回教室，而是站在老師辦公室門口等了一會。
如她所料，沒過多久，一個女生從老師辦公室走了出來，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楚翎：“楚翎？”
喻之瑤詫異的把她拉到一邊：“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呆在這做什麼？”
“範梓欣死了。”
“……我知道，剛剛老師把我叫過去就是為了這事。”喻之瑤頓了頓：“我和她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出事了第一個肯定懷疑的是我。”
喻之瑤攥緊了楚翎的手，聲音微顫：“不過你放心好了，警察和學校都查不到她真正的死因。”
“昨天社團招新你也在吧。”
“……”喻之瑤點了點頭：“對，我就是在裡面用規則把她害死的。”
“你倒是承認的痛快。”楚翎歎了口氣：“早知道昨天你在的話我也帶你一起了。”
“我戴了口罩，就是不想讓你發現我也在。”喻之瑤垂眸：“這事和你無關。”
楚翎不置可否：“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