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麼？”

時靜螢略微一思考，克制開口：“貝果。”有些猶豫再度詢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

得到慕斯的正面回答，時靜螢止不住的雀躍。

慕斯不說話闆着臉的時候，吹過的風都像西伯利亞的雪夜，凜冽，就像夜行的人饑腸辘辘，偏偏遇不到活色生香的燒烤攤，要挨着沒有夜宵的饑餓，頂風而行的苦寒。

可他笑着的時候，像是篝火上燃燒滋滋冒油的烤串，飄香四溢，時靜螢的思緒兀自飄到千裡之外，滿腦子是晚上找林翊楠貼秋膘，今天适合吃燒烤。

直到迎面一個女生，時靜螢思索了一會，有點面生，應該是新來的實習生，揣着一整包紙巾，“快到飯點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吃嗎？”

“可以啊。”

時靜螢笑得眉眼彎彎，笑容友好，大概是因為新來，人生地不熟，總有一種怕人拒絕的柔弱感，說起話來十分客氣。

“我能一起嗎？”

慕斯開口，時靜螢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來。

畢竟有求于人家。

她能拒絕嗎？

當然不能。

午飯是使用電梯的高峰期，還好這個女生來邀請，電梯裡的慕斯堪稱鶴立雞群，個子高得顯眼，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仰頭打量，小聲的竊竊私語。

隻有柳依依問道：“帥哥你應該有一米九了吧。”

“一九二。”

字眼簡潔，語調冷得像冰碴子，以往熱鬧的電梯難得安靜，一時有些冷寂。

西伯利亞的冷風終于圍卷了整個電梯間，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有些若有若無的粘着慕斯年。

人好多，時靜螢也不想随意開口跟慕斯說話，反而跟一旁新來的女生小謝聊天。

“你們餐補跟我們一樣嗎，二十五塊，兩葷兩素？”

“對呀。”

“那是一樣的，那太好了。”時靜螢的雙眼放光，“我強烈推薦水煮肉片，我每次都拿兩盤！”

小謝抿着唇笑，很是溫柔腼腆，“那一會肯定要嘗嘗。”

兩人聊得久了，她放開了一些，笑顔彎彎，會露出兩顆對稱的小虎牙。

時靜螢看到了，不忘誇贊道：“好可愛啊。”

兩人走在前面，半路遇到粼音那一對，低聲輕輕說道：“你要看的大帥哥。”

排隊的時候，姜小魚正好排在前面，粼音偷偷拉着時靜螢聊天：“确實好看，看着身材很好啊，長着一副有八塊腹肌的樣子。”

“六塊。”

兩人面面相觑，慕斯年的腦袋在她們上方，隻提防了姜小魚，小謝在後面拿水煮肉片去了，所以時靜螢後面就站着慕斯年。

姜小魚都拿好了，回頭的那一眼，正好跟粼音對視，時靜螢都替粼音尴尬，耳根子都紅透了。

“要摸嗎？”慕斯年十分客氣。

時靜螢搖了搖頭，不忘打圓場，“沒，我們隻是讨論這個水煮肉是怎麼切的這麼好的，看上去跟有八塊腹肌一樣，筋道，有嚼勁！”

時靜螢不忘誇贊自己，這都能圓回來，真的太聰明了。

“那為什麼你隻跟小謝推薦水煮肉片，不跟我推薦？”慕斯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嘛？貿然推薦，萬一你不喜歡怎麼辦？”

“我喜歡。”

柳依依百無聊賴的玩着手機，等着前面的人本來就無聊，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天八卦，喜歡？

慕斯年進群，還是時靜螢拉進來的，還不是他同校的同學，社交如此淡漠，卻還被時靜螢拉進來，現在又說喜歡？

他們要在一起了？

隻在時靜螢一念之間？

雖然說慕斯年好看吧，高冷淡漠的高嶺之花，要摘下來會不會冷漠無趣還是個問題，她也隻是想近距離看看。

他喜歡水煮肉片。

那他們倆是“情敵”？

時靜螢如臨大敵：“最後一盤的水煮肉片已經在我這裡了，你可以在我沒有動筷之前夾走一小片品嘗，但是我堅決不願意把整盤給你。”

柳依依暗歎，搖着頭，陷入自我懷疑，難道是她想多了？

時靜螢坐下後，對面坐着姜小魚跟粼音，左邊慕斯年，右邊小謝，真的是好不熱鬧。

小謝帶來的一大包紙，實在顯眼。

不過很快，時靜螢就明白了它的作用。

小謝的邊上堆起來紙巾小山，“我有點味覺性鼻炎可能，一吃熱的就容易流清涕。”

她吃飯優雅，抽紙巾動作極為一氣呵成，由于小謝完全沒有擤鼻涕的大動靜，反而吃飯安靜，時靜螢倒是很喜歡跟她一起吃飯。

隻是，好像小謝的同學有些介意，還不忘挖苦，“喲，還能找到能忍受你的人。”

小謝頭也不擡。

直到那人想抽走紙巾，小謝才擡手奪回來。

“不給，滾。”

小謝的語氣犀利，轉頭跟時靜螢等人聊天又是含笑的目光。

跟小謝、慕斯兩人回休息室，時靜螢才頓覺她們以後都可以是吃飯搭子，會回同一個休息室，上班下班都見得到。

她接觸濃硝酸的機會少了許多，膿包也很少長了。

本來之前林翊楠還說讓她學練車，在夏日開着敞篷車跟他一起兜風，因為手上的膿包，都忘記了。

一想到林翊楠，時靜螢突然想起自己的晚飯，立馬去徐令窈那轉轉，“親愛的窈，今天檢測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