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更令人矚目的是邱小姐,作為頂級奢侈品的萬峰集團,涵蓋香水與美妝、高級腕表以及珠寶多個領域。
邱落,蒂娅。更多的人稱呼她蒂娅。她輕托着紅酒,餘光密切關注着林翊楠身上的那枚珠寶。
朱熙耀上前,與她攀談,“蒂娅小姐認為林先生胸前的胸針如何?”
邱落微微點頭,“這種眼睛微型肖像畫的珠寶藝術,名為‘Eye Miniature’,眼睛被視為凝視着的忠誠。一雙眼,可以飽含愛意,可以暗藏情愫,被不同炫目的珍稀珠寶擁簇,戴在身上,化為一種難以言說的暗語,就像高朋滿座中,你我默契轉頭找到對方,相視一笑的一眼。”
邱落話鋒一轉,“不過,由于這件飾品是我設計的,有王婆賣瓜之嫌。”邱落望向手持香槟杯抿了口酒的朱熙耀,“旁觀者清,熙曜小姐覺得如何呢?”
朱熙耀微微搖晃着香槟酒杯,恭維的話已脫口而出:“出自蒂娜小姐之手的,哪裡有凡品。”
說罷,她才仔細端詳,胸針的主體說得上是寫實,如果見過時靜螢,便足以認出珠寶眼睛脫胎于她的雙眸。
朱熙耀不知道林翊楠是如何說服蒂娅,直接将描述時靜螢的眼睛作為主體,剩下的細節也隻是為了讓這雙眼睛更加精緻逼真。
眼睛輪廓如流線型延展,鑲嵌一顆圓形藍寶石點睛,展現深邃的神采,睫毛由加鑽鋪排,突顯睫毛纖細而分明的輪廓甚至模仿睫毛拓印下的陰影,以精巧的紅寶石作為撞色制作淚阜,眼角的鑲鑽淚滴,更是點睛之筆。
這滴眼淚,算得上是藝術加工,至少她從來沒見過時靜螢哭過。
朱熙耀問:“這雙眼睛有名字嗎?”
她眼底流露出驚豔讓邱落很是受用,這比她方才虛僞的漂亮話更真摯,她回答了朱熙耀的問題,熱切的回答:“有,我給它起名海朱淚。”
“我本來以為您會起了人魚淚的名字,來歌詠真摯的愛情。”朱熙耀輕輕笑了笑。
這随口的回答卻惹來邱落的皺眉,果然她不應該對于這位商人本色的人抱有太高的期望,她如果少幾分銅臭味,那簡直是一位天才。
“這件珠寶的确暗藏歌頌的意味。”邱落眼中暗藏幾分自矜。
“難道是林先生的那位缪斯,他的愛人?”朱熙耀的回答讓邱落不滿,話不投機,她保持了沉默,隻是禮貌的微笑後,便離開了。
二人的交談卻吸引了其他賓客的目光,不少人對于林翊楠身上的珠寶産生濃烈的好奇。美麗的東西總是容易引起人的占有欲,珠寶,得到美人的關注後,便是如此。
得知是蒂娜的作品,也有不少人想向她定制。
蒂娜有些意外,她在珠寶上有着近乎苛求的精緻感,甚至有種曲高和寡的自矜,對于朱熙耀将珠寶視為哄擡的天價财富,十分不屑。
這導緻了購買她作品的人并不多,她精益求精,導緻工期漫長,如果對于成品不滿意,還會回爐重造,與不少購買者鬧得不愉快,甚至評價她,簡直是個傲慢的家夥。
可珠寶,是她的靈魂,她表達欲的源泉。
薄酒多飲,時靜螢的臉上也浮起酡紅色,觥籌交錯,與人攀談應酬,總是少不了喝幾口美酒的。
她有些微醺,有股氣血上湧的翻騰感,每個人身上都浮現着若有若無的香味,嗅得多了,鼻子都有些暈乎乎的,時靜螢覺得煩悶,索性出來透透氣。作為宴會的主人,還是不免有人上前攀談,時靜螢又多喝了幾杯酒,趁着四下無人,急匆匆地踩着高跟鞋,小步跑向廁所,尋個清淨。
時靜螢對着鏡子,口紅細膩的膏體填充在柔嫩肉感的嘴唇上,時靜螢過于滿意,多看了幾眼,口紅蓋子要合上的瞬間,悄無聲息中突然劈天蓋地的一聲尖叫,吓得時靜螢手上不穩。
口紅塗花了她纖細的指尖,油膩的浮現在肌膚的表面,摁下去的蓋子也不小心夾到了她的肉,令人生疼,而她第一瞬間的想法是慶幸,還好,沒塗花口紅。
她訓了紙擦拭,擦不掉的紅,與安靜的洗手間,那一聲尖叫好像幻覺,她安慰自己,又突然傳出尖叫聲,尖銳得像在耳膜上打鼓,未免讓時靜螢心跳加快,惴惴不安。
是誰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