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铮盤腿坐在床上,雙臂環抱在胸前,倚靠着牆壁,眼觀天花闆。
剛剛她走回囚室,正思考着怎麼給付叙昭脫罪時,許謹突然唯唯諾諾地走進來,告訴她到他放風時王小軍已經死了的事情。
“我是怕引火燒身,所以……”許謹給她鞠了一躬,“真的很抱歉!付先生救了我命,我卻這麼自私。”
賀铮冷眼看了他一會兒,道:“付叙昭救你,是因為他是這樣的人,不管你是誰、活着有沒有用,他能救不能救都會救。你隐瞞昨晚輪到你時王小軍就已死亡這個事情,害我沒能提前提醒他注意王子諾,導緻他任務紙被偷,現在被扣上兇手身份,讓事情全部麻煩起來,你對不起的是他,你該跟他鞠躬道歉,而不是我。”
許謹立刻道:“我現在就去。”
“現在道歉有個鬼用,鞠躬給他上路踐行嗎?”賀铮揪着他的領子把他抓回來,“會議發言時扣鍋給王子諾,比鞠一萬次躬都管用,懂了嗎?現在,回你的房間去,好好想想晚上會議該怎麼說。”
許謹連連點頭,忙不疊地回房了。
回到當前,她的大腦飛速運轉着。
所以第二天的兇手确定是王子諾了。可他又不像付叙昭一樣會使障眼法,到底哪搞來的任務紙。
還有他偷走付叙昭的任務紙後,到底藏在哪個地方了。不過其實找不到正版的也沒關系,反正付叙昭還會障眼法,大不了用她的來代替,改掉内容後展示出去,到時候死活不認殺人這個事,就還有回環的餘地。
嗯?等等……她眼神一動。
既然付叙昭可以拿她的任務紙假裝自己的,那王子諾不是也可以這麼做嗎?
他拿的是誰的?
賀铮抓着頭發,電光火石間靈光一閃,忽然想到會是誰的了。
可她該如何逼那個人開口承認,給王子諾定罪呢?
“啧。”她又把臉埋進手掌中。
審判會議如期召開。
衆人前往會議室,當所有人都已落座時,賀铮才姗姗來遲。
待她坐定,會議正式開始。
依舊是1号許謹先發言。
“我……我是昨晚第三個放風的。”他放在桌面上的手緊張得不停互捏,“我的任務紙早上給你們看過了,可以證明我沒有殺人。呃,然後,我還有一個事沒說,就是輪到我放風的時候,我特意去看了各個npc的狀态,那時王小軍已經死了。我前面的人隻有付叙昭和王子諾,所以兇手肯定是他們中的一個,不一定是付叙昭。”
賀铮兩手交叉抵在額頭上,用手掌擋住自己無語的表情。搞不懂許謹到底是在給付叙昭倒油還是在幫他說話,早知道他要從這個角度說,她昨晚就不讓他幫忙了。
接下來是李橫舟,她邊摸下巴邊道:“我不是很認同兇手是付叙昭。你們不覺得王子諾的狀态跟昨天的周百煉很像嗎?都特别急。周百煉急着推鍋給賀铮,結果因為拿不出任務紙而被鎖定兇手身份。
“而王子諾率先展示自己的任務紙,特别積極,好像急于用這個來坐實自己的好人身份。後面賀铮要求搜身的時候,他先是推辭不給賀铮搜,後來又繼續陰陽怪氣,似乎很迫切地想讓搜身這個環節快點過去,對真兇身份趕緊蓋棺定論。”
“既怕調查時間久夜長夢多,又怕調查環節多暴露破綻。”李橫舟似笑非笑看向王子諾,“超——明顯的心虛啊。”
輪到從露白,她氣定神閑地端坐着,慢條斯理道:“首先,反對王子諾積極展示自己的任務紙是為了快速結束調查這種說法。因為通過任務紙來鎖定真兇這個辦法,最開始是我暗示的吧?至于搜身,他不樂意歸不樂意,還是老老實實讓賀铮搜了,不樂意能等同于心虛嗎?有些牽強了吧。”
“我認為兇手就是付叙昭。”她作出結論。
到賀铮發言時,她并沒有繼續讨論兇手是誰這個話題,而是說起另一件事:“大家還記得第一天放風的任務順序嗎?而這一次,按照他們四人昨晚的放風順序和他們展示的任務内容來看,任務内容順序和第一天是一樣的。付叙昭對應我,打飯,王子諾對應祝斯謙,擦椅子。”
“這說明任務紙已經不唯一了。”她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紙,“王子諾展示的那張任務紙根本就是祝斯謙的。”
說着,她将這兩張紙放在桌面上,“這兩張任務紙是我來之前在王小軍的屍體上找到的。一張寫着殺人指令,屬于王子諾;一張寫着打飯任務,屬于付叙昭。王子諾偷走了付叙昭的任務紙,将它和自己的一起藏在王小軍屍體上,這樣即使搜他的身也無法搜出來,也沒人會在找到‘真兇’後再去仔細搜查屍體。”
她看向強裝鎮定的祝斯謙,“昨晚王子諾殺了王小軍後就去找你索要任務紙了吧?他許諾給了你什麼?你們協商了好久啊,所以他才踩着點回到囚室。”
賀铮話音剛落,系統警告個人發言時間結束的聲音就響起,她被強制禁言,該付叙昭發言了。
付叙昭拿着傳閱回自己手上寫有打飯任務的紙,道:“這的确是我的,我昨晚并未殺過人。”
說完就安靜下來,多的話也不再說。
周百煉已經死了,直接跳過到祝斯謙。
他推了推眼鏡,“……你說你是在王小軍屍體上找到的這兩張任務紙,可是誰看到了?誰能幫你證明?還有你說王子諾那張任務紙是我的,照你剛剛第一天和第二天任務内容順序對應的說法,更有可能的推測應該是打飯這張屬于你,殺人這張屬于付叙昭吧?你卻反過來污蔑我和王子諾。”
祝斯謙發言完,後面本來已經被賀铮動搖立場的玩家,瞬間又站到了王子諾那邊,發言基本都偏向王子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