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他會不認賬,她最開始就應該偷走那本語文書。
腹诽完,賀铮目光又流轉到他抱在懷中的資料上,“就是想借一部分班長手中的資料去複習……”
她話音還未落,紀霖瞻卻霍然起身,臉色極為難看,厲聲道:“不行!”
說完,沒等她回應,把資料緊緊抓在手中,匆匆地離開了。
賀铮望着他的背影任由他離開。
看來“資料”對這裡的學生來說确實很重要,就算被她知道把柄,也不舍得外借。
此路不通,她也沒空過多糾纏。
在晚修考試結束後,她準備像呂姿文二人那樣夜探學校,去看一看那張昨晚有熟人面孔的大合照。
晚修下課鈴響。
她交卷後坐在座位上,等待所有學生離開教學樓時,紀霖瞻拿着一本資料來到了她身邊。
他拿資料的手用力得骨節發白,似乎在糾結,與賀铮大眼瞪小眼,直到教室裡走得快隻剩他們二人時,才終于把手裡的冊子放在賀铮桌面。
同時,他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答應我,隻用在保命上,不要沉迷。”
沉迷?沉迷朱校長?這有什麼好沉迷的?
心裡吐槽歸吐槽,賀铮還是一臉感激地接下資料,真誠感謝後又再三保證不會沉迷,雖然她根本不理解為什麼會沉迷。
紀霖瞻遞給她那些資料,眼神裡充滿糾結,幾次張嘴欲言又止。
賀铮怕他後悔,見陸玉刀還坐在座位上,很明顯地在往這邊偷看,大步走過去,把資料塞到他手裡,催促道:“回宿舍。”
陸玉刀看看資料,又看看她,“你……”
“我有事要做。”賀铮擺擺手。
陸玉刀望着她眸光微晃,抿抿唇,還是拿上資料起身離開。
送走陸玉刀和紀霖瞻,賀铮又坐了會兒,終于熬走了所有同學,蹑手蹑腳來到二樓,往年級主任的辦公室去。
此時已經十一點半了,天上無星無月,學生們早已回寝,整個教學樓,除了她之外,連一絲人影都沒有。
所以呂姿文張欽昨晚遇到的學生怪物,到底是打哪來的?而且為什麼他們在去辦公室的途中沒遇到,準備離開時它們才出現呢?它們之所以會現身,是因為呂姿文他們昨天觸犯了什麼禁忌,還是因為什麼别的原因?
思考之際,主任辦公室的門出現在眼前,她試探地敲了敲門,又打了聲報告,确定裡面沒人後,才推門而入。
裡面很寬敞,裝潢精緻,軟裝齊全,同時如呂姿文所說的那樣,有一整面牆的書,那些書整齊密集地排列在書架上,書脊五顔六色花花綠綠的,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也難怪呂姿文二人一開始就奔着書架去翻線索。
賀铮直奔辦公桌,一把拉開抽屜。
抽屜一抽出來,她就在衆多雜物的最頂端,看到了那張她想找的畢業照。
賀铮把照片拿起,從第一排開始一個個地看過去。如呂姿文所說,第一排正中坐着的是朱校長,而她所說的那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男生……
她的視線緩緩上移,在看清這個人的臉後,捏着照片的手猛地一抖。
這穿着校服、一臉死氣沉沉的清秀男生,不是紀霖瞻嗎?他右後方的這個人……不正是在來校大巴上,自稱是他們這一屆的年級主任的林老師嗎?怎麼他也穿着校服?
還是說,紀霖瞻和這位林主任是騰達高中同一屆畢業的校友?
這對嗎?紀霖瞻是他們同屆的同學,怎麼會已經畢業了?還和這位林主任校友關系?
可紀霖瞻确實又有些不尋常,他手中的那沓厚厚的校長資料,偷偷摸摸地寫在語文書中不欲人知的“筆記”……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把資料分享給她時,跟她說的“别沉迷”又有什麼深意?幾次欲言又止要說的是什麼?
賀铮緩緩把照片放下,合上了抽屜,雙手撐在桌面,頭深深低下地沉思着。
“砰砰砰!”
“砰砰砰!”
突如其來的撞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考,藏在胸口的紙人也開始發燙。她擡頭看向門上的挂鐘,上面的時針和分針齊齊地指向零點的方向,唯有秒針還在一刻不停地轉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