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禾慢悠悠地站起身來,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心中惱火,她擡起手輕輕揉着自己被掐得幾近麻木的脖子。
顧鹿一那驚人的力氣,讓此刻的她仍能真切地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陣陣刺痛,仿佛那痛楚已深深嵌入骨髓。
“她殺不了我,而且……我留着她還有大用處。”
“顧鹿一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有利,況且,我有的是手段對付她。”傅以禾的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陰恻恻的笑容,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李雪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傅以禾,心底突然湧起一股徹骨的寒意,隻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一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喪心病狂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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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在這個清冷的清晨,整個城市仿佛被一層潔白的絨毯所覆蓋,輪廓在朦胧的雪幕中顯得格外靜谧而神秘。
唐禦冰身着一件黑色的長風衣,衣角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微微擺動,她踩着尚未完全融化的積雪回到公司,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那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每一步都好似沉重的鼓點,敲打着寂靜的時光。
“唐董,我們有消息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但更多的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唐禦冰的心跳瞬間加速,她緊緊握着電話,手心裡已滿是汗水,聲音卻盡量保持着平靜,仿佛在努力壓制内心洶湧的波瀾:“說。”
“我們跟蹤傅小姐,來到了一座無人的海島。島上唯一的别墅被一場大火吞噬,現場一片狼藉,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我們在樹林深處發現了一個屍體,身上蓋着一件異常幹淨的外套。”
唐禦冰的眉頭緊鎖,她的直覺敏銳地告訴她,這背後的事情定然遠非表面這般簡單。
“外套有什麼特别之處?”她追問。
“沒有,就是一件普通的外套,但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突兀。”
“屍體的身份确認了嗎?”唐禦冰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她幾乎不敢去想那個最壞的結果。
“還沒有,因為屍體被燒焦了,但我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島上似乎還有其他人在尋找着什麼,我們不确定他們的目的,但他們似乎也對屍體感興趣,想要帶回去檢驗。”
唐禦冰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安,她迅速做出決定:“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和他們協商一下,看能不能共同檢驗,我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不必要的沖突。”
“明白,唐董。我們會盡量和他們溝通。”
挂斷電話後,唐禦冰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她腳步匆匆地走向公司的餐廳。
餐廳裡彌漫着淡淡的食物香氣,唐禦冰神色略顯疲憊,匆匆點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要求打包。
那杯溫暖的咖啡剛一入手,升騰的熱氣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然而,這股熱氣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驅散她内心深處那如陰霾般彌漫的寒意。
唐禦冰緊握着咖啡袋子,步伐匆匆,略顯急促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屋内,周詩末早已端坐在沙發上,神情專注得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手中的那堆文件,她微微低着頭,額前的幾縷發絲輕輕垂下,随着她翻閱文件的動作輕輕晃動。
“詩末,這麼早就來了?”唐禦冰一邊說着,一邊利落地脫下身上那件剪裁得體的外套,随意地将其挂在了衣架上。
“嗯,你來了。”周詩末擡起頭,朝她笑了笑,然後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桌上那堆疊如山的文件。
“這些都是最近需要處理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唐禦冰腳下生風,快步走到周詩末身邊,小心地放下手中的咖啡袋子,而後身姿輕盈卻又帶着一絲急切地輕輕坐下。
她的脊背挺直,伸手拿起一份文件,開始仔細翻閱起來。
“這些文件看起來都很重要啊。”她翻了翻文件,眉頭微皺,“這些都是什麼具體内容?”
說完,她将文件輕輕放到桌上,擡起頭,目光如炬地看向周詩末。
“都是關于公司發展的戰略規劃和資金預算,還有一些新項目的策劃方案。”周詩末有條不紊地解釋道,聲音清脆而動聽。
“這樣啊,那你先說說你的看法吧。”唐禦冰微微點頭。
說完,她輕輕靠在沙發背上,眼神中充滿期待,等待着周詩末的發言。
周詩末從容不迫地打開電腦,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跳躍,将一份文件投屏到潔白如雪的白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