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不隻能穿透對方的身體,那名本該死去的劍士腳下甚至沒有影子!!
下一秒,劍士的身體化成螢光,在锖兔眼前消散開來了。
身旁的同伴沒有一個能看見他口中所說的畫面,權當他是受傷過重腦子裡開始出現幻覺,锖兔也隻能把這件事情埋在心底,直到師父告訴他,他上山時看到的新師妹其實是已經去世好幾年的師姐。
雖然鱗泷左近次什麼也沒說,但是知道那是自己的前輩後,锖兔就算是忍著面對幽靈的不适感,也勉強自己充當兩者之間的溝通橋樑。
幸好真菰除了腳下沒影子、皮膚白得好像能透光、碰不到人人也碰不到她以外,沒什麼跟人不一樣的地方,锖兔抓著師父的衣角也算勉強能接受。
師父不在他就不那麼肯定了。
锖兔闆著一張臉,表面上很嚴肅地像是在思考些什麼大事,實際上放空了腦袋,站在一座很有格調的庭院裡,等著面見主公大人。
從充當人與幽靈之間的溝通橋樑後已經過了一週,他在稍微養好傷以後就立刻從狹霧山上趕來,雖然還沒到約定好的時間,但是庭院内已經站了幾個人了,估計是現任的柱前輩們吧。
以前吃飯時曾聽師父提起過,每半年主公和柱們會開“柱合會議”,内容從哪裡可能有鬼出沒,到最近有哪些有實力的新人都會讨論,是鬼殺隊中重要的集會。
現在勝任柱的人很少,結合傳聞中提到的外表,隻有岩柱、音柱、炎柱和花柱四位而已。
岩柱和炎柱的年齡目測較為相近,一位是眼盲卻流著淚的僧人,另一位是有黃紅漸變髮色、提著酒罐的中年人。
音柱的臉上畫著誇張的妝容,手臂粗壯的肌肉被金屬圈禁锢著,反倒顯得更有力。
花柱是位年輕的女性,笑起來溫溫柔柔的,頭上還用個蝴蝶的髮飾将頭髮綁起來,乍一看好像活生生的蝴蝶停留在對方的髮間。
四人不愧是柱,在锖兔盡可能的用隐蔽的眼神觀察對方時,都在第一時間将視線投了過來。
“喂,你這傢夥是誰——”音柱正想用不好惹的語氣開口,花柱便先一步打斷他的話:“您好,我是花柱,胡蝶香奈惠。”
锖兔看了她一眼,明明是少女的年紀,手上卻有厚重的、練劍的繭,還有淡淡的藥材味道,面對這樣的女性,即使他和對方并不熟悉,锖兔依然端正态度和對方打招呼:“......我是锖兔,您好。”
雖然認真打招呼了,但是面對胡蝶香奈惠伸出的手,他有些猶豫該不該握上去,雖然是強大的柱,但是是女孩子——!
胡蝶香奈惠敏銳地看出了他的為難,自然地收回了手,替他介紹其他人:“這位是音柱,宇髓天元先生,那邊是炎柱煉獄槙壽郎先生,和岩柱悲鳴嶼行冥先生。”
锖兔感謝地點點頭緻意,胡蝶香奈惠還想說些什麼,就聽見一道嗓音呼喚著锖兔。
锖兔擡頭看去,果不其然是富岡義勇。他立即抛下還沒開口的胡蝶香奈惠,朝著對方走了兩步後才想起來他們似乎吵架了還沒和好,于是又彆扭地停下了腳步。
富岡義勇沒管那麼多,或者說锖兔很懷疑對方到底記不記得他們吵架的緣由,但是都到鬼殺隊的大本營了,富岡義勇大概不可能為了讓他規避危險就出手将他打殘,他也不會為了難以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的事情,就在這麼多柱前輩的面前跑掉。
于是他隻能闆著一張臉,放任富岡義勇的靠近,在對方自以為隐蔽地牽上他的袖口時,暗自打量著對方的臉色。
白皙的臉上略顯疲憊,平淡如水的雙眼看不出血絲,但眼底的黑青卻在對比下襯得更加明顯,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收到要趕來鬼殺隊大本營的消息的,但是看樣子就知道,對方恐怕為了趕路好幾天沒睡好覺。
拉住锖兔袖口的少年像是這時才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一樣,深藍色的眼睛将視線停留在胡蝶香奈惠身上,在少女略顯困惑的微笑中,像是确定了什麼般地點頭打招呼:“妳好。”
胡蝶香奈惠微微睜大眼睛,随即摀著嘴輕輕笑了起來:“啊啦~這可真是......”
對于初次見面的人,而且還是身份比較高的柱,富岡義勇不隻沒有使用敬語稱呼,甚至還像是對待平輩一樣的招呼語,往小了說是不懂禮貌,往大了說就是不尊重胡蝶香奈惠,覺得女性沒有能力殺鬼,甚至成為一名柱。
宇髓天元切了一聲:“沒禮貌的臭小子。”胡蝶雖然才剛成為柱不久,但是作為同伴的實力早就被這位前忍者所承認,正想過去教訓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就被胡蝶香奈惠一把拉住了。
“還是别打擾人家重逢比較好吧。”對比之下身材嬌小的女性伸出手隻能拉住銀髮忍者腰部的衣料,散發出的氣勢和手上用的勁道卻讓高大的男人牢牢釘在原地:“畢竟人生很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見不到面了嘛。”
“......”宇髓天元說不出話來,眼前的女性依然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他卻似乎隐約能看見對方背後綻開的黑百合。
“主公大人來了。”一直喃喃唸誦著經文的悲鳴嶼行冥出聲打斷他們,衆人迅速跪下,锖兔本來想提醒富岡義勇,沒想到先一步被好久不見的黑髮少年伸手一拉,順著力道單膝著地,才發現對方早就跪在地上等著請安了。
紙做的拉門被緩緩推開,隻流傳在劍士們間關于主公的傳聞随著被推開的拉門而逐漸浮現,锖兔心底的困惑卻逐漸累積。
為什麼......義勇明明應該是第一次面見主公,事前也沒有先問過師父要注意些什麼,為什麼會這麼熟練?
就好像......對方早就不是第一次經曆這些了一樣。
锖兔恍然想起約一年半前的選拔上,富岡義勇因為感覺會遇上危險,所以先一步将他打昏的這個舉動。
在這些日子以來他思考了很多,雖然沒能得出結論,但是結合今天的事情,一切的線索好像都指向某個難以讓人相信的答案——
溫和的好像泡在熱水澡裡,全身的肌肉都能夠就此放鬆開來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諸位日安,今天的天氣也很好呢。”面上帶著紫色傷疤的男人微笑著看著他,光是被注視著就讓锖兔想為眼前的人做更多事情,打從心底的想聽對方的話。
......這就是鬼殺隊的主公大人,産屋敷耀哉的個人魅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