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打一架嗎?這個方法挺不錯的!”不死川實彌咧嘴笑了起來:“看來匡近你肯定得請我吃飯了。”
“喔?”夈野匡近不服輸地笑了起來:“這麽早就這麽确定我會輸給你了嗎?别太自信了啊。”
“那不是當然的......”
——轟隆。
不死川實彌的話被震耳欲聾的聲響蓋住,地面開始震動,四人停了下來,胡蝶忍握住刀柄:“怎麽了?”
不安的感覺瀰漫在空氣之中,衆人不再有剛才聊天時的輕鬆氣氛,富岡義勇微微弓起背脊,手放到刀柄上,看著前方騷動的樹叢蓄勢待發。
有東西接近,而且越來越近,近得地面都因為那個東西的跑動而震顫起來,樹葉随著騷動快速搖晃......
不,不是“一個”東西,而是“一群”東西。
大量的動物一般朝著他們的方向湧上,好像被什麽東西追著逃命一樣——
是洪水!
富岡義勇聽見水聲襲捲上土壤過于濕軟的樹木,狹帶著泥土和石塊奔湧向低處。
“快跑!山崩了!是土石流。”夈野匡近有經驗,他家以前離山很近,日本地震頻繁,偶爾便會有山崩的情況發生,因此他很快的就能判斷出來。
四人拔腿朝著反方向狂奔,胡蝶忍速度不及他們,被富岡義勇一把撈起來,恰好能趁機觀察路線。
“走這裡!”她敏銳地發現能活下來的生路,指著走向高處的方向,富岡義勇連忙帶頭跳上高處,還回頭拉了一把手臂受傷的不死川實彌。
“唔......”不死川實彌的手臂因為這個動作又重新蹦開傷口,血液染紅了原本綁著的布料,富岡義勇看見那股滲開的紅色血迹,頓時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差點沒拉住對方,多虧夈野匡近看他狀況不太對連忙扶了一把,才避免悲劇發生。
“身體不好的話就别來搗亂了,我自己也能上來的。”不死川實彌看著富岡義勇糟糕的臉色吓了一大跳,就算他上不來,也不想因此多搭上另一個人的性命。
“......抱歉。”富岡義勇閉了閉眼睛,他差點就幫倒忙了,自己掉下去了倒沒什麽關係,要是又讓本來不會死的不死川實彌死掉......
說到“本來不會”,富岡義勇睜開眼睛,恰好看見原本在霧藻峰上看過的一具屍體,面朝上地從他眼前飄過。
原本似乎不會發生這場水災的,都是因為他,一意孤行的想拖著胡蝶忍來下弦之一這邊,洪水才沖垮了屍山,造成這場災難。
水流慢慢減速,從泥土橫掃過的方向可以判斷出災情造成損害的地方。
天氣漸漸轉暖後,山上的冰塊融化的速度一天大過一天,再加上原本被屍山堵住的水量,發生水災是遲早的事情,而順著水流有不少房子被沖毀,似乎有一般的民房,也有珍貴的佛寺。
“這下怎麽辦?現在趕過去的話還逮得到那隻惡鬼嗎?”夈野匡近皺著眉頭問道,胡蝶忍的臉色也不好看,在這種情況下,先到還可以休息的地方暫時修整是比較好的選擇,但是......
鎹鴉振翅的聲音響起,四人擡頭看去,不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卻不知道為什麽直直地朝著他們飛來。
鎹鴉最後盤旋在富岡義勇的頭上,他似有所感地伸出手臂讓鎹鴉停靠,鎹鴉立刻收緊了爪子,力道大得差點抓破他手上的衣服。
“嘎——水災、水災,原主人......為了送一對母女到高處,死于水災!”鎹鴉乾啞的聲音響起,這時和報喪的信使特别相像,傳達的信息久久迴盪在四個人的心中。
富岡義勇眯起眼睛辨認,眼前這隻鎹鴉有些眼熟,他似乎曾經看過這個小傢夥曾經瘋狂地啄著某個人的腦袋,逼得對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先一步告别。
——“抱歉義勇,我得先走了。”
——“之後一定要讓我請你吃一頓!”
富岡義勇顫抖著開口确認,雖然他非常不希望自己的預感是正确的:“你的原主人......是锖兔嗎?”
“嘎——”鎹鴉盤旋著飛上天,将富岡義勇最不想聽見的消息塞進他的耳裡:“洪水、锖兔死于救助他人——!!”
“......”富岡義勇失神地盯著鎹鴉,直到對方拍拍翅膀飛向下一個地方——也許是狹霧山,師父也該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就像......第一次選拔時那樣。
锖兔再一次地為了救助他人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怎、怎麽回事,锖兔不是......”在選拔時就已經去世了嗎?不然富岡義勇為什麽會穿著對方的羽織?
夈野匡近非常困惑,但是此時富岡義勇已經顧不上其他人的心情了,直到胡蝶忍拍了拍他的肩膀,富岡義勇才驟然回神。
“富岡先生,你還好嗎?”
富岡義勇回過頭來,看見三雙擔心地盯著他看的眼睛,臉上扯起了個笑容,卻讓人覺得他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沒事的。”他已經逐漸習慣在這種情況下肩負起柱的責任,第一時間安撫其他人了......就是有些心痛得喘不過氣來,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氣,才能繼續把話說完:“我會......讓這一切恢複正常的。”
富岡義勇将視線投向已經徹底平息下來了的土石流,喃喃自語般地開口,聲音小的最熟悉他的胡蝶忍都快聽不清楚富岡義勇在說些什麽:“看來必須早點把這隻鬼殺掉啊......”
“......”胡蝶忍作為醫者,不是很認同富岡義勇在這種情況還要出發去找一隻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的鬼——看看富岡義勇身上的傷,考慮到對方在這之前在山區奔跑了三個多小時,現在還要在失去如同手足般的锖兔的情況下繼續戰鬥......
但是看著富岡義勇的表情,她很清楚現在阻止對方是沒有用的,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富岡義勇拔出自己的日輪刀,在剛才的戰鬥中被姑獲鳥破壞了一半,恰巧截斷在“惡鬼滅殺”這四個字之前,刀刃反射出他的臉,總是淡漠的臉上久違的、狠狠地壓下了眉頭,顯出他的怒容。
他現在真的、真的很生氣。
對锖兔的不遵守約定,還有對自己沒能早一點解決姑獲鳥才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無能,都讓他感到非常非常的憤怒。
富岡義勇握緊刀刃,他看向深怕他一時衝動便拿著斷刃找鬼報仇的胡蝶忍,安撫地笑了下,随即倒轉刀刃,将日輪刀抵上自己的脖子。
“抱歉。”他将視線移向不死川實彌,看著對方驚恐的表情,富岡義勇語帶歉意地開口:“趁機跑走的帳我得晚點才能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