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時汐擡頭看向葉錦瑞,“爸爸你也看了,那你昨天怎麼沒說?”
“宇哥不讓我給你說,說你懷着孕,少看這種負面的新聞。”葉錦瑞與時汐并肩同行,邊走邊說,“其實就是說他沒和洪祝斌談戀愛,也不知道别墅裡有監控,之所以會坐在洪祝斌腿上是因為那時候受到alpha信息素的誘導,并非清醒狀态下做出的行為。”
宣一卿接着葉錦瑞的話繼續說:“這件事後來逐漸發酵,偏離了原本的走向,演變成了一場暗地裡的‘不做omega,享受不受信息素支配的人生’的運動。”
“原來是這樣。”
***
三人來到醫生辦公室。
辦公室很大,左右兩邊的牆邊放置着兩排電腦,不少醫生正坐在電腦旁對身邊的患者和患者家屬講手術的注意事項,并讓他們在術前需要簽字的各類文件上簽字。
大辦公室中間放了一張很寬大的桌子,桌子一圈放了很多轉椅。
時汐、宣一卿、葉錦瑞走進醫生辦公室。
一屋子男男女女的醫生見宣一卿進來了,紛紛向他打招呼。
唐賀來和幾名醫生正圍着京京苦口婆心地從醫學角度勸說摘除腺體的危害。
京京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旁邊還有幾名也要做手術的患者在一旁幫腔也要摘除腺體,辦公室内一片嘈雜。
“你們不用再說了!”一聲不耐煩的喊聲傳來。
時汐扭頭看去,隻見那名叫京京的男omega不滿地站起身來:“說來說去還是不讓我摘除腺體!你們要是不做這個手術就讓我出院!我不要做omega,我要享受……”
“你要享受不受信息素支配的人生是吧?”時汐突然搶了他的話。
京京聞聲看向時汐,以為遇到了盟友,連連點頭。
時汐走到京京的對面,與他隔桌相望:“你上班了嗎?”
“上了啊。”
“那你現在被alpha糾纏了嗎?”
京京一臉茫然:“沒啊。”
一名醫生正打算開口,被唐賀來抓住胳膊,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時汐接着問:“你們公司的領導都是beta嗎?”
京京被時汐問的一頭霧水,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是啊。”
“那就是你們公司承諾隻要你摘除腺體,就可以升職加薪?”
“怎麼可能!”
“對啊!你也知道不可能,那你幹嘛要摘除腺體?說的好像摘除腺體就能飛黃騰達,走上人生巅峰似的。”
“……”
京京頓時啞口無言,大腦思緒飛轉,醞釀了半天才理直氣壯地說:“做omega有什麼好的,信息素會受到alpha信息素的誘導和壓制!我要摘除腺體,享受不受信息素支配的人生!”
“就算做了beta,就不受壓制了嗎?在職場上、生活中,alpha、beta被人壓制、欺負的比比皆是,什麼時候以性别為唯一衡量标準了?”
時汐雙手按住桌子邊緣,用充滿壓迫感的眼神直視男生:“這世道一直都是弱肉強食,隻有自信、獨立、強大的人才有資格支配自己的人生!”
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紛紛将目光投向時汐,沒想到宣一卿帶來的這個面相看起來非常可愛的男生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你現在已經受到某位alpha的脅迫,無路可走,隻有摘除腺體才能支配自己的人生,那你就去做手術,沒人給你做,我給你找關系!但是現在你為了一個可能不會發生的事去傷害自己的身體,你傻不傻!像你這樣沒有主見、盲目跟風的性格,就算摘除腺體變成beta,也不見得能支配自己的人生!”
京京被說的啞口無言。
唐賀來抓住京京的胳膊,語氣溫柔地說:“孩子,我也是omega。我老家是農村的,父母對我沒有任何幫襯,我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盛博醫學院,之後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成為科室主任。隻要你想,omega同樣可以支配自己的人生。”
她說完見京京低着頭沒有回應,繼續說:“腺體是omega非常重要的器官,成年omega摘除腺體會引發激素紊亂,還會引發各種并發症,需要終生服藥。
腺體受損拖得越久,越難治。你的同齡人在為自己的未來拼搏的時候,你卻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在醫院,又何談支配自己的人生呢?”
京京眼神中透着明顯的慌亂,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京京媽媽走到兒子身邊,拉住兒子的手,語氣溫柔地說:“京京,我們回病房輸液,好不好?今天的幾瓶液還沒輸呢。”
京京,跟着媽媽走了。
唐賀來派了兩名醫生跟着過去。
辦公室内幾名剛才和京京一起舌戰群醫的omega病患圍觀了這麼一場,也不再堅持,在術前的衆多文件上簽了字,準備接受明天的腺體修複手術。
唐賀來指了下門口:“一卿,走吧,去我辦公室說。”
***
時汐等人來到主任辦公室。
葉錦瑞主動與唐賀來客套;“我是時汐的爸爸葉錦瑞,孩子懷孕,我不放心就跟來了。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唐賀來昨天已經從宣一卿那兒知道今天林正璨星CEO的老婆和omega爸爸要來的事。
她指着靠牆放置的黑色皮質沙發:“沒什麼麻不麻煩的,都坐吧。”
時汐、葉錦瑞、宣一卿三人在沙發上落座。
唐賀來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取出一張照片,走到沙發旁:“聽說你要來,我昨晚專門回家找到了這張照片。”說着将照片遞給時汐。
時汐急忙起身,接過照片一看,大驚失色,拿着照片的手也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隻見照片上三人并肩而站,中間那人一看就是年輕時期的唐賀來,而她身邊一左一右站着的兩人竟然是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