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嶽?
池念仔細回想了一下簽在合同上的名字,遲疑着點了點頭。
緊接着,還沒等她張口,便見鐵鐵的臉陡然放大,幾乎貼在了她臉上,努力克制着音量,湊在池念耳邊說抑制不住的激動道:“池念,你背着我自己吃好的!”
池念:?
她真冤枉。
在今天之前,甚至和這位畫手的溝通都不是由她對接的。
但因為是請來給故渺老師的新書做封面圖的,後續的工作都需要池念跟進,這才交到了她手上。
所以說白了,今天也是池念第一次見到他。
更何況。
池念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因為之前一直沒有帶過到級别的作者,她跟的書籍封面一般都是由社裡自己的美工出圖制作的,她沒接觸過,也屬實對繪圈的事一竅不通。
但看着鐵鐵的表現,池念認為這個人應該不軟。
鐵鐵看着池念不開竅的表情,頗有些哀怨:“我和你講他超有名的,我們圈子裡都叫他光影魔術師!你知道嗎他那雙手就好像有魔法一樣,每次的新圖都讓人歎為觀止!”
“塗嶽老師的商稿可難約了,他不是給錢就行的那種,還得看眼緣,之前好多大廠大IP找他,他看都不惜得看一眼。”
“而且而且,你别光看他微博百萬粉絲,其實這都是冰山一角,他在國外的粉絲群體也特别大,可以說是中外聞名!”
“……”
池念聽着鐵鐵在她耳邊滔滔不絕,雖然沒有聽出什麼内行的門道來,但也确認了一件事。
他很有名,也很牛逼,社裡很重視故渺老師。
這就夠了。
———
兩個人吃完東西再磨蹭回公司,離午休結束也沒剩多會兒。
惦記着這麼久的隊實在不能白排,池念臨走時又打包了幾款,帶回辦公室和大家分。
把東西放在辦公室休息區的小桌上,池念選了個頂滿開心果粒的奶油霜紙杯蛋糕帶回工位,剛掃上電腦微信,就見小圖标叮叮咚咚的跳個不停。
她點開看,群聊裡又刷出了不少消息。
她剛才發在群裡那張人滿為患的圖片炸出來不少人,都在下面咋咋唬唬的讓她寫個吃後感。
吃後感?
池念舉起蛋糕拍了個照片發在群裡,配了兩個字:可沖!
———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顧渺剛被司機從醫院裡接出來。
這次複查指标與之前相比依然沒有什麼變化,顧渺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例行檢查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他沒在醫院多待,拿了藥就讓司機過來接自己。
車是特别改裝過的,後排和駕駛室中間用隔闆隔開的,玻璃上也貼了顔色極深的防窺膜。
隔絕了大多與人接觸的可能,也隔絕了來自外界的陽光、視線。但即便如此,每次出門他的心情依然不會太好。
顧渺垂頭捏着手機一角,沉默的感受着它在手心裡嗡嗡震個不停。
源源不斷的消息像是總也沒個盡頭,每每隻消停了一刻便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契機而延續,吵的他終于忍不住了,願意屈尊把它設成免打擾。
打開群聊的時候,顧渺剛巧看到池念發的那張照片。
不知道這照片是不是今天拍的,看起來天氣不錯,至少感覺比現在自己頭頂的這片天空好了不少。
池念的照片拍的總是很好,顧渺不自覺地回憶起來。
不論是某天喝到的味道獨特的氣泡咖啡,亦或是某次落日時的粉色晚霞,她的生活裡似乎總是恰巧會有一束光投進來,像一根根金色的絲帶,把每張圖都襯得暖瑩瑩的。
手機又震了一下,顧渺把那張圖縮小了,一下就看到了她發的那兩個字“可沖”。
什麼可沖?
他順着聊天記錄往上翻。
聊天記錄越拖越長,顧渺的眉頭也越皺越緊,直到忍無可忍,當即鎖了屏幕。
他輕輕啧了一聲。
心情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