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研究證實,犬類具備極為敏感的情緒感知能力。
當池念震耳欲聾的吼聲剛一打響,Leo唰地一下便從地上站起來,身形矯健地一扭,躲在了顧渺身後。
池念仍維持着剛擺好的姿勢,把手裡那隻鞋捏緊了,指着Leo的鼻尖質問道:“是不是你幹的。”
“嗚......”Leo從喉嚨裡輕輕哼出一聲,悄悄探出一個圓溜溜的鼻頭,試圖以這種方式得到寬恕。
池念隻字未發,依然冷臉看着它。
許是對現在的體型還沒有一個正确的認識,Leo其實大半的身子都露在外面,遮不住的尾尖還小幅度打着晃,掩耳盜鈴地又悄悄把頭從顧渺腿邊多探了點出來,瞪着一雙眼,心虛地朝池念身上瞟。
看兩眼,然後收回去,再看兩眼,又藏起來......
池念被它演的火大,一步繞過去,伸手就要抓它的後脖頸。
說時遲那時快。
Leo閃身一躍,以顧渺為中心,直接換了個方向,又和池念躲成兩端。
“......”池念把手裡的拖鞋扔在地上,也不動了,挽起袖子,兩隻手一環,抱在了胸前道,“别跑,好小狗知錯就改,你自己站出來,我今天就不揍你了。”
Leo恍若未聞,假意聽不明白,依舊緊巴巴地望着她。
一人一狗就這樣僵持着,隔着顧渺在中間做最後的和平保障,戰争一觸即發。
終于還是池念先動了手。
等了一會兒,她耐心告急,趁Leo放松的間隙,伸手又抓過去。
這次可沒讓它逃了。
在Leo再一次閃身逃走之前,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直接按住了它的後頸,稍稍施力,就把它提到了池念跟前。
顧渺抿着唇,微彎着腰,控制着它掙紮緊繃的身子,呵斥一聲:“别動。”
小犬頓時靜了。
這次輪到池念出手,擺成了她進門時看見顧渺保持的那副姿勢。
她蹲在Leo跟前,重新把那雙被咬壞的拖鞋撿起來,也不顧它不停試圖偏過頭的躲閃,固執地舉在它面前,輕輕用手指關節敲了下它鼻尖,重新問道:“是不是你做的。”
即使它不會出聲回答,但顯而易見的,這種房子裡不會再有第二種生物可以做出這樣的結果。
Leo見逃避不得,當機立斷地換了種方式,試圖用無害的外表俘獲人類。
隻是還不等它對池念有所動作,就先被顧渺捏住了嘴。
“……”池念看着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壓制住的小犬,強行憋忍着笑,隻歎一物降一物。
雖然嘴上氣它不懂人事,但真要說動手教育,池念又确實下不了狠心。
最後隻得拿着那雙鞋在它面前比量了下,輕輕出手拍了下它的額頂,佯裝兇狠地警示了句:“下次不許了!”
目睹了全程的顧渺:“……”
雷聲大雨點小。
恐吓過小犬,池念不得不又折回鞋櫃翻出雙新拖鞋穿。
入暑之後天氣越發熱了,池念其實早就穿不住那雙毛絨拖鞋,但是心裡又莫名執念,舍不得換下來,這次Leo也算歪打正着地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就是沒問過她情不情願。
重新穿戴整齊,池念走到廚房,準備掏個雪糕吃。
盛夏像是在某個夜晚悄無聲息地駐紮進了這個城市當中,溫度日益上升,讓她不得不靠着各式各樣的冷飲續命。
“老師,你吃冰淇淋嗎?”池念打開了冷櫃的抽屜,看着琳琅滿目的各式雪糕,又開始了她的每日例行詢問。
“不吃。”
她得到了那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有的時候,池念是真的很佩服顧渺。
幾場雨過後,溫度蒸騰而上,近兩周每天幾乎都是三十以上的氣溫,暑期又是多雨,空氣都悶的濕黏黏的,讓人覺得天低的要喘不過氣。
但池念從不認為顧渺有過這種困擾。
即使盛夏,三十幾度的天氣,池念前幾天不經意觸碰到他的掌背,都依舊是冰冰涼的,幹燥舒适,幾乎要和這種天氣契合地融為一體。
池念羨慕的牙都酸了。
又将将忍了幾天,時間剛一進入八月,池念就徹底堅持不下去了。
太熱了。
她覺得自己的命都得挂在空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