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池念當真一瞬間心領神會,體味到了顧渺截在半途的話音。
她沒順着顧渺的疑惑答下去,而是反問道:“老師不喜歡嗎?”
“沒有。”顧渺回應地快極了。
實在太熱,池念在熱浪裡待的心煩氣躁,也再顧不上什麼,推推搡搡地把顧渺一起拽進屋裡,關上了大門,才踮起腳,從魚缸的沿口探了個頭下去,啧了一聲:“多好看啊老師,不要還我!”
她說着就要伸手去搶,顧渺一扭身,把玻璃缸舉高了,悶聲悶氣地道了聲:“謝謝。”
......
池念好想笑,暗暗使勁,用力捏住大腿才勉強憋回去。好在此刻顧渺的心思都放在手裡捧着的小缸上,沒讓她露了餡。
她彎下腰,撸了一把晃在周圍好久的大狗,叮囑了一句:“老師記得放高一點,Leo最近好像很閑。”
叼了拖鞋,咬了襪子,還偷走一顆她堆在廚房牆沿的圓白菜。
“會很安全。”顧渺笃定地應她一句,似乎并沒有顧慮太多年少讨嫌的大型犬和兩尾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魚如何共處的問題,端着魚缸就往房裡走。
池念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穿過會客室、邁上樓梯、走進卧室裡,然後砰地一聲,把屋門拍得嚴絲合縫。
撲哧。
終于得到了赦免,池念這才放任自己一聲笑出來,嘴角幾乎揚到了耳根。
怎麼還偷偷藏起來啊老師!
池念用力在Leo頭頂揉了下,把嘴貼在它聳立的耳邊,悄悄挑撥離間道:“失寵了小狗,你都沒進過他房間。”
......
一牆之隔。
顧渺小心翼翼地捧着玻璃缸關上門,盡量保持穩定,把它平舉到床對側的鬥櫃上。
水線還是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驚得兩尾魚四散開,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七下八上,進入汛期之後,今天是個萬萬難得的晴天。
驕陽烈日,天朗氣清。
稍有些刺眼的光線從東窗照進來,又被遮掩的枝葉撕碎成斑駁的光影,像是一彎月,獨獨灑落在那兩尾小魚身上。
自由的、灑脫的、浮光掠金、撥雲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