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底陡然升起一抹心虛,覺得在這種時候想起宋錦,是對賀語珍的不尊重。
他用力搖了搖頭,試圖将不該有的念頭甩出腦海,随後更加用力地吻上賀語珍的雙唇,仿佛要用這熱烈的吻将一切雜念都驅散。
一番溫存過後,賀語珍悠悠轉醒。此時,孫名寬早已離去,隻留下他的外袍随意地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賀語珍伸手拿起外袍,輕輕放在鼻下聞了聞,那股不屬于她的香料味道若有若無,卻如同一根刺,紮在她的心頭。
她緩緩起身,看向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内光線昏暗,顯得有些冷清。
她嗓音略帶沙啞,喊道:“秋露。”
秋露是她最信任的丫鬟,聽到她的呼喚,立刻推門而入,手中還貼心地端着一杯溫水。
秋露走到賀語珍身邊,将水杯遞給她,說道:“姑娘,喝點水,潤潤嗓子。”
賀語珍接過水杯,喝了幾口,頓覺嗓子舒服了許多。
她微微擡了擡眼皮,問道:“二爺呢?”
秋露接過空杯子,恭敬地回道:“二爺去書房了。”
又去書房?
賀語珍聽了,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自從相看之事開始,孫名寬去書房的次數明顯增多。她略作思索,決定換身衣服,去書房看看。她吩咐廚房煮了一碗綠豆羹,準備給孫名寬送去,想着或許能借此機會,弄清楚他的心思。
賀語珍精心挑選了一身粉色儒胸内襯,外搭一件薄薄的單衣。這身衣服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尤其是胸前,更顯豐盈。她對着銅鏡整理了一下妝容,确認無誤後,便帶着綠豆羹前往書房。
來到書房時,孫名寬并不在。她吩咐丫鬟将綠豆羹放在桌上,讓丫鬟先行退下,自己則留在書房等待孫名寬回來。她在書房中四處打量,隻見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書桌上放着筆墨紙硯和一些公務文件。
她對這些東西并不感興趣,正打算找個地方坐下等待時,一股熟悉的味道随着微風飄進她的鼻中。
她的神情瞬間一凜,這股味道,正是她在孫名寬身上聞到的那股陌生香料味。她心中一驚,順着味道的方向走去,來到書桌案幾前。
她仔細打量着桌上的物品,除了書籍和筆墨,并沒有發現任何與女子有關的東西。那麼,這味道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賀語珍的目光在桌上一一掃過,最終定格在桌邊的一封書信上。她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猶豫再三,還是緩緩伸出手,拿起那封信。
她将信拿到鼻下輕輕嗅了嗅,沒錯,味道果然和孫名寬身上的一模一樣。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确定孫名寬還未回來。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快速将書信攤開。
“明日傳香樓見”幾個清秀的字迹映入她的眼簾。
她的眼皮微微抖動,都說見字如見人,看着這娟秀有力的字體,她不禁想象,寫下這封信的人該是何等的端莊秀麗。
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再次湧上心頭。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小厮問候孫名寬的聲音。
賀語珍神情慌亂,她手忙腳亂地将紙張疊好,試圖塞回信封。可由于太過慌張,手下動作不穩,信封險些掉落在地。情急之下,她索性将信封緊緊攥在手中。
孫名寬推開門,一眼就看到賀語珍手中的信封,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他快步走到賀語珍面前,聲音中帶着一絲訓斥的意味,問道:“你在做什麼?”
賀語珍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吓得一顫,但很快意識到是自己先動了他的東西。
她腦子飛速運轉,連忙解釋道:“方才一陣風把這封信吹到了地上,我這才過來撿起來。”
孫名寬聽了,神情微微有些心虛。他還以為賀語珍偷看了信中的内容。這般一想,他的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賀語珍見他相信了自己的話,眼珠一轉,裝作若無其事地試探道:“再說了,這是誰送來的信啊?能讓二郎這麼緊張!”
孫名寬神色一凜,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言語有些過激。
他連忙接過信封,故作鎮定地找了個借口說道:“是趙大人送來的,事關重要,所以我才會有些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