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開口問道:“到現在還沒抓到李覃?”
“李覃自從出獄之後,就一直沒有回過李府,似乎是有意在躲避。”
“不過探子剛剛來報,說有人在東靈山附近看到了李覃的蹤迹,已經派人前去捉拿了!”暨明上前一步,有條不紊地禀報道。
裴聿清聞言,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神色依舊淡漠,讓人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暨明見裴聿清此刻心情似乎不太好,心中有些遲疑。
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公子,還有一事……”
聲音微微發顫,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裴聿清緩緩擡起眼眸,那深邃的目光仿若寒星,隻是靜靜地看着暨明,沒有說話,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公子讓我查的二公子中媚藥一事,媚藥是從表小姐房中的春杏那裡買來的。”暨明一口氣說完,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緊接着,暨明又繼續說道:“表小姐曾經與李覃有過往來。”
随後,他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詳細說來。
待到暨明全部禀明完,裴聿清的眸光逐漸變得冰冷,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像是在壓抑着内心翻湧的情緒。
片刻之後,裴聿清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沉穩:“青荷,去把江婉兒叫來。”
青荷聽到吩咐,連忙應道:“表小姐今日一大早便同宋姑娘去東靈寺祈福去了。”
話音剛落,裴聿清輕聲呢喃出東靈寺三個字,随即臉色瞬間巨變,原本冷峻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急切之色,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
“就她們倆?”眼神中透露出擔憂與不安。
青荷被裴聿清這突如其來的激動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平日裡沉穩冷靜的公子為何此刻如此失态,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下一刻,就見裴聿清猛地站起身來,動作急促而慌亂,神情間滿是危急之色,赫然出聲道:“暨明,去備馬!我要親自去一趟東靈寺!”
暨明見裴聿清如此情急,不敢有絲毫耽誤,轉身便快步跑去牽馬。
看着裴聿清罕見地如此慌忙,暨明忍不住有心提醒:“公子,東靈山山路陡峭,不宜騎快馬!”
然而,裴聿清此刻滿心焦急,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動作娴熟地翻身上馬,用力扯了扯缰繩,那駿馬嘶鳴一聲,便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去,隻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殘影。
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刮過裴聿清的臉龐,如刀割般疼痛,可他卻好似完全感受不到,隻是心急如焚地一次次揚起馬鞭,揚起一片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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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之中香煙袅袅,梵音陣陣,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宋錦蓮步輕移,緩緩跪于蒲團之下,身姿筆直,宛如一朵盛開的青蓮。
她雙手合十,雙眼輕閉,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在為侯府祈完福時,她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裴聿清的身影。
回想起這些日子她與裴聿清的接觸,這一世也不知還能否按照上一世的軌迹而行走,這是個未知數。
上一世他戰隕而故,這一世她祈禱他旗開得勝,凱旋歸來,一生平安。
片刻後,宋錦緩緩起身,身姿優雅,如弱柳扶風。
她取了幾柱香,輕輕放于燭前點燃,袅袅青煙升騰而起。她雙手舉香,對着佛像敬禮三回,而後将香柱穩穩地插于灰爐處。
宋錦正想着江婉兒怎麼還沒來,想去尋尋時,就見江婉兒邁着小碎步,快步趕來了。
江婉兒也知自己去的時間有些長了,為了不讓宋錦心升懷疑,她扯謊道:“宋姐姐,我肚子有些疼所以時間長了些。”
宋錦稍稍點了下頭,“我已祈完願,在外面等你。”
祈福完,師傅便安排她們去隔間小憩半刻。
行至屋前,江婉兒稍作停頓,落後一步,給春杏使了個眼色,春杏便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不一會,春杏端着茶水袅袅而來。
江婉兒看着眼前的茶杯,又看了看守在宋錦身旁的冰綠,她微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輕聲說道:“好不容易來趟東靈寺,春杏你與冰綠一同去敬些香火,也為自己祈祈福!”
冰綠下意識地看向宋錦,眼中有些詢問之意。
宋錦也覺可,于是就點了下頭。
春杏見狀,連忙拉住冰綠的手,一臉興奮地說:“冰綠姐姐!宋姑娘都應允了!我們快走吧!”
冰綠還來不及與宋錦說一聲,就被春杏拉着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