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出門,叫些下酒菜吧,你要不想被人知道你家地址可以去我家。”
媽呀,我真是不擅長扯謊,這話剛說完我就意識到是左右互搏自相矛盾,我都懶得出門了還要去我家吃,于是我又改口:
“你冰箱裡還有東西不,我給你炒倆菜。”
“好啊好啊,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
“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主見?”
我白了顧還一眼,顧還委屈地撓撓大腿:
“我是真覺得隻要跟全哥你在一起就很好了。”
我對花言巧語免疫,尤其是從顧還的狗嘴裡吐出來的。
冰箱我為了找U盤翻過,裡面挺多食材的,我鍋鏟掄出火星子,炒了四盤菜,一盤青菜、一盤韭菜煎雞蛋、一盤小蔥炒肉、一盤炒澱粉腸。
我在煎雞蛋和小蔥炒肉裡都加了“猛料”,端上桌後我怕顧還不吃,還特地夾了幾塊往他嘴裡喂,顧還差點給我磕頭:
“别别别,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行。”
“你晚飯是不是還沒吃?來來來多吃點,我見你的時候就想說了,你……瘦了很多。”
我自己都受不了這份肉麻的關切,七分假意裡倒也有三分真情,就像動物可以嗅到同類的氣味,我也能嗅到顧還的痛苦。而顧還也對我突如其來的關心感到無所适從,伸出去的筷子不尴不尬地懸在半空中,我慫恿他:
“你吃啊,愣着幹嘛?多吃點多吃點。”
“這世界上除了我媽,隻剩下全哥你會真正關心我了。”
我的良心如同豌豆公主的二十床天鵝絨床褥下壓着的那顆綠豆,硌得我的心髒陣陣刺痛:
“……哎哎我警告你,少道德綁架我啊。”
顧還笑得很傻:
“我實話實說而已,全哥你不要這麼敏感。”
我将酒拎到桌上:
“你全哥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小子一般見識。”
顧還整個人像換了兩截新電池似的動力十足,從椅子上光速彈射向廚房,過了會他手裡拿了兩隻馬克杯出來,一隻杯子上印着Q版櫻木花道,另一隻杯子印着Q版流川楓。
我的表情徹底失控,驚叫道:
“你要用這杯子喝白酒?!”
顧還抱歉地笑笑:
“家裡實在沒有酒杯,湊合湊合。”
我不可能真把500毫升的馬克杯倒滿,喝完别說顧還了,我都會酒精中毒,就淺淺倒了一層,每倒一滴酒都是我的心在滴血,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林雙全今天算是徹底豁出去了。
你來我往兩輪下來藥就起效了,顧還喝着喝着聲音越來越小,突然“哐當”一聲腦袋重重砸在桌上,聽得我的腦袋都隐隐生疼。我嘗試着叫他:
“小顧小顧?”
沒反應,我加大音量:
“小顧!小顧!”
依舊沒反應,我直接趴到顧還耳邊,中氣十足地大吼:
“顧還——顧還——”
顧還眼皮緊閉,呼吸均勻,我觀察了一會,他連眼睫毛都不會抖動,證明确實失去意識,哇,果真是“猛料”。
以防萬一顧還半途醒來,我把顧還的雙手反铐在椅背,然後仔細搜遍他全身,從頭摸到腳又從腳摸到頭,仍然沒找到U盤。
見鬼了,U盤不在顧還家裡不在顧還身上,還能在哪裡?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顧還的衣服全部扒光,夏天衣服穿得少,攏共也就一件體恤一條牛仔褲,都要撕爛了也沒翻出什麼東西。
……總不會藏褲衩裡吧?事到如今我喪心病狂到連褲衩子都不放過,還特地把顧還的褲衩子也扒下來看了,還是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一股無名的邪火噌噌地往我腦袋頂上直燒:顧還這王八蛋是把U盤吃了嗎?!氣死我了,U盤究竟藏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