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源上方是一片菜地,邊上幾間應該是下人的屋子,慕禾與齊岚到達時又有微弱的震動傳上來。
齊岚以靈力探查,帶着慕禾進入一間屋内。
平平無奇的外表裡是布滿陣法的空間,疏密有緻的布局一下便讓人找到了重要入口,二人分工合作配合地将陣法一個個處理,又避開會提醒主人的地方。
随着最後一個陣法的解除,原本透過窗戶将屋内照亮的陽光瞬間不見,腳下的路變得泥濘不堪,車轍壓出一天天道來,水在裡面積蓄。沿着車轍往裡走,深褐色的木樁有序地插在泥地,和青石做的牆壁隔成一間間又高又深的牢籠。
絲絲縷縷的魔氣萦繞在空中,血的腥臭也被牢牢住,慕禾不得不接過齊岚的手帕,捂住口鼻,又施法與魔氣做隔離。
本想着鞋子已經髒了,破罐子破摔就這麼走着,沒幾步就受不了,又以靈力為支撐,在離地一兩寸的上面浮空走着。
震感變大,卻也有氣無力的,震源是隻巨大的珍惜異獸,周身的禁令讓它無法自由移動,它唔咽着,斷斷續續地用它巨大的手掌敲擊牆面,間隔越來越長,越來越長,直至——
兩人繼續往裡走,最後在一個角落看見受了重傷的黑蛇盤踞在一個角落。
是姚倩。
結界一下,兩人解開隐身,弄出動靜吸引姚倩的注意。
那隻大蛇紋絲未動,慕禾不得不砸顆石頭過去,“姚倩!”
黑蛇重要睜開她的眼睛,看到慕禾時眼底一亮,扭動着身體想要爬過去,卻毫無效果。
慕禾不得不再為她輸入靈力,将她的傷大緻處理過後,助她變成人形。
“怎麼回事,之前你帶着的人是誰?”
這麼多天下來,姚倩也平複了心情,咬字清晰地訴說着,“她叫源清,這邊是她哥哥源朗的地方,這些都是源朗做的,你們快去找找阿越,他隻是凡人!”
齊岚聽着姚倩沒頭沒尾地解釋,直皺眉,不過考慮到此地非自己主場,打算先把她弄出去再說。
身邊的慕禾制止了她的行動。
“給我說清楚點,你和源清源朗什麼關系。”慕禾的言語中是不容狡辯的嚴厲,“不說清楚别想管阿越。”
慕禾的冷言冷語刺得姚倩心口疼,她忍着疼,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的講着。
十八年前,姚倩的愛人越弘生了急病眼看就要走了,她四處求醫問藥,最後問到了血蓮可治百病,抱着僥幸的心理去江寒洞碰碰運氣,沒想到真讓她找到了。
可是當時的她身中寒毒,出了江寒洞便毫無力氣再走一步,這時源清路過。雖然源清在越弘生病後便不怎麼與他們來往了,但源清與越弘是從小長到大的,情感深厚。靠着過去的那份情誼,姚倩将血蓮交付于她,自己慢慢等死。
好在天公作美,又有靈蛇相護,自己奇迹般的活了下來,雖然寒毒依舊困擾着她,可至少她活了下來。
姚倩說到這兒,平複的心情又激動起來,“可是當我回去找阿越,找源清,源清告訴我她和阿越成婚了!她讓我不要再找他們!”
齊岚聽着心裡泛酸,而慕禾聽這轉折,覺得頗為狗血,自顧自地給它安上一個狗血理由——源清謊稱血蓮是她采的,這才和那什麼阿越結了婚。
“那你之前還跟着她走,看你還挺關心她?”慕禾問。
“我……”姚倩本想着阿越開心就好,要阿越開心的話源清必須得好好的,可在慕禾的追問下她說不出這話。
于是她隻能說,“她哥哥想将我處決,是源清攔下來的。”
旁邊的齊岚追問道:“你說阿越是凡人,那源清源朗怎麼回事,他們是不是都入魔了?”
姚倩的回答是肯定的,她激動起來話語中毫不掩飾對阿越目前處境的急切關心。
慕禾不耐煩地讓她閉嘴,問她有沒有回想到那對兄妹入魔的前兆。
“沒……”說了這字,姚倩又不确定道,“其實剛開始她探望阿越還是挺頻繁的,後面有幾次說起她家裡不讓她來了,哥哥有什麼在做……再後面就不來了,直到我去江寒洞之前又見了一面。十年前我再見她時,她樣貌并沒什麼變化,或許那時候就……”
真的不能細想,細想就會發現各處都有古怪,就比方說源清從不讓她見阿越。
“求你們幫幫我,幫我找找阿越,可以問源清!她一定知道!”姚倩激動道。
震源已經消失,禁锢着那珍惜異獸的禁令照耀出強烈的光芒,它提醒着自己的主人——食材已處于最佳狀态。
姚倩卻還一無所知,她激動地爬起來,想自己去找阿越,被齊岚一個手刀,“啪”地一聲,又變回了小黑蛇,被裝進萬寶袋裡。
——
宮殿内燭火通明,一群黑衣翻着地圖讨論着。
忽然,其中一人腰間的魔石閃耀。
邊上的人見了調侃道,“這又是準備了什麼好東西要進獻?”
這人便是源朗,他神神秘秘又自豪地說,“這叫小王你知道可得惦記了,我不說,等我進獻的時候你們就都知道了。”
“那我猜是什麼好吃的,不然怎麼會怕小王惦記。”另一人說道,引來哄堂大笑。
源朗則滿含笑意地提前離場,後面隻留下同事問小王關于他新對象的八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