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吭聲,旁邊弟子走上前摸了一把戚白霜的臉,嘿嘿笑道:“這妮子也好看,性格又辣,少爺不如把她賞給我,保證調/教得服服帖帖。”
百裡文宏暗自皺眉,沒有回答。
白霧劍早在來羽山後就被銅雀樓收繳,戚白霧手無寸鐵,赤紅着眼睛看了一眼戚白霜,終是輕聲道:“....但憑主人處置。”
“好乖。”百裡文宏摸了摸她的頭,手掌下滑,輕輕按住了她的脊骨。
同一時間,有人再次捂住了彌枝的眼睛,将她帶離了戚白霧的身體。
“别看。”她輕聲道。
戚白霧撕心裂肺的哀号聲響徹山間,彌枝用力握緊了拳,被她輕輕握住。
她說:“都過去了。”
可彌枝知道,過不去的,這種仇恨,十年百載都不能抵消,就算死後也要化為厲鬼前來索命。
耳邊時間再次流轉。
戚白霧,或者說毋玉,被重新帶到羽山法場繼位之時,已經完全看不出先前狼狽的姿态。
她身着大紅華服,頭頂帝冕,雙手交疊處壓着一枚銅錢,正一步一步朝法場最高處走去。
彌枝用餘光一掃,就發現四周的羽山人全部都是男性。
是羽山的女人不夠資質出席這種場合,還是另有原因?
這時,另一道黑色身影從高處緩緩往下。
那是一個年紀比毋玉要大一些的女人,身着一件一模一樣的華服,手中同樣交疊,彌枝仔細看去,能看清她的手中也閃過一道金光。
銅錢對羽山來說有什麼意義?
彌枝想起羽山需要戚白霧去繼位是因為第二任女帝性命垂危,因此兩人擦肩而過之時,她仔仔細細看了看對方的臉。
這一看,卻發現對方有些許眼熟。
四周竊竊私語之聲響起:“确實很像啊。”
“百裡宏毅花了大價錢找來的,能不像嗎。”
“百裡宏毅老了,銅雀樓也不知由誰來繼承,未央女帝這是被抛棄了?”
“能是誰,他小兒子百裡文宏能給羽山找來新的女帝,你看其他人能嗎?等着瞧吧,這位置隻能是他的。”
“他不是庶子嗎?”
“切,庶子又如何,羽山能者居之,你我要是能獻上一個女帝,說不定也能争一争這銅雀樓之主。”
“拉倒吧,我還是跟在後面喝湯......這新任的女帝長得真美。”
二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地笑了起來。
彌枝看到未央的手輕微地顫抖了兩下。
她是有意識的!
擦肩而過的瞬間,彌枝看見未央的眼睛動了動。
像是枯木逢春,對方一瞬間傳遞過來的信息非常複雜,彌枝沒有看懂,戚白霧卻已經被完全控制,目不斜視地朝最高處走去。
就那個聲音歎道:“你現在距離真相還太遠了。”
彌枝福至心靈:“你是說,羽山的真相,不隻是你,還有其他女帝,隻有弄清楚了你們的過去,才能解開羽山的真相?”
那聲音輕笑一聲。
“或許,我們找到你,也隻是想向你求助罷了。十年了,過去很多事我都記不清了,但是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就感覺到,或許你能救我們。”
彌枝愣住了。
戚白霧登上了最後一級台階,風吹亂了她眼前垂簾,百裡文宏飽含愛意的眼神溫柔地看着她,徐徐牽起了她的手,将她送上了銅雀樓至高的位置上。
百裡文宏背對着所有人,出口的話語消散在凜冽寒風中:“隻要十年,十年之後,我就能救你......”
戚白霧眼簾低垂,形如木偶。
百裡文宏撫摸着她的臉,眼底第一次浮現出一絲掙紮。
“家主!”高台之下,有銅雀樓弟子禦劍趕到,面色惶急,來不及行禮便道:“葬仙谷起屍了!”
百裡現任家主——百裡宏毅一拍木案,失聲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