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閉嘴!”
宋梨忍無可忍,邊說邊跳了起來,将一道靈力射向趙景,趙景起身就逃。
宋梨将趙景踹了回來,沐甯開始分鴨肉。席間,陸珩宸講述了在外曆練時的見聞。沐甯聊到自己正在煉制與改進的丹藥,宋梨談起近來修習霜寒劍心的感悟。
趙景見越桓澤沉默,決意将他拉入氛圍,添油加醋地調侃:“最近阿澤生意紅火,桃花運不斷,與幾名内門女弟子來往可頻繁了。昨晚,姜師妹來取貨,竟取進了他懷中,啧啧,豔福不淺啊。”
越桓澤夾起涼拌鮮筍,暗自歎氣。近來找他訂貨的親傳女弟子銳減,他本喜終于能騰出空在男弟子中接生意。他的手藝有口皆碑,衆多男修隻是礙于女修們将他圍得水洩不通才不好意思找他。
誰料親傳女弟子剛退,内門女弟子便立刻圍了上來,令他的訂單再次爆滿。至于姜師妹取貨時忽然暈眩,實屬意外。
無論是扶了姜師妹,還是接了白師姐,他皆清洗了整套衣物,也皆在晚間前往濯漣池泡了兩個時辰,一邊洗一邊在心中向沐甯道歉。在他看來,自己與任何女子有身體觸碰,哪怕隔着衣物,也是有愧于心上人。
見越桓澤不做解釋,隻是埋頭吃菜,沐甯面色一沉,心道:在裴佩的約束下,彭妮和丁蓓等親傳女弟子近日已不再纏他,本以為這下可清淨了,誰知他與内門女弟子勾連,竟又摟了姜師妹!
她窩了火,亦氣惱他剛才對她甚是怠慢,幾次對她的搭話充耳不聞。她顯得毫不在意,與其他三人談笑風生,對他頗為冷淡。
她哪裡知道,越桓澤近日聽聞了她與陸珩宸密切往來之事,剛才又聽到陸珩宸喚她為“甯兒”,而她稱其為“珩宸師兄”,他們彼此間的親昵已如無形的劍氣将越桓澤的心捅得七零八落。
越桓澤自問,他對沐甯的愛并非出于占有欲,但看到自己心尖上的女子與别的男子越走越近,他的心再如何克制,也難以平靜。方才他數次走神,待回過神來,他發現沐甯對他的态度竟又回到了那些年裡的疏離和漠視。
他不知自己為何還要坐在這裡,像個可笑的旁觀者。就像在仙品居聽過的話本,那是别人終成眷屬的故事,而他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配角。
正當他幾乎要站起告辭時,目光不經意撞上了沐甯投來的眼神。那眼神裡似藏有千言萬語,正等待一個契機向他傾訴。
沐甯沒想到自己偷瞄他的這一眼,正和他的目光撞了個正着,立刻移開視線,繼續不理他。
越桓澤因為這個意外的對視,決定不走了。
陸珩宸一直關注着沐甯,發現她幾次悄悄去瞧越桓澤,他的心也似被捅得七零八落。
雪寶在院中玩興正濃,毛茸茸的大尾巴靈巧地搖着,追逐着幾片随風飄落的星羽紫薇花瓣。
它的動作愈發輕盈,周身籠罩起一層朦胧的靈光。
忽然,它停了下來,擡頭望向天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下一刻,它身上的靈光驟然彙聚,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它竟瞬間消失了。
“雪寶!”
沐甯手中的杯盞跌落在桌面上,她火速站起,忽然發現自己的左手腕上多了一隻潔白如玉的環飾,環身嵌有狐尾圖案。
“雪寶,是你嗎?”
環體微微一震,像是在回應她。
“這是……玉獸環?”
沐甯向陸珩宸求證。
陸珩宸點頭:“雪寶食用靈果九天,至今已滿九日,修為大增。剛才它進門時,我便已察覺到它将不日化環。甯兒,你可通過識海感知獸環内雪寶的狀态,也可用心念随時召喚它。”
沐甯心神一轉,進入了識海,眼前果然浮現出獸環内雪寶歡快的身影。她擡起左手,心念一動,輕聲召喚:“雪寶,出。”
玉獸環震動後消失,雪寶出現在沐甯面前。
它擺動着大尾巴,輕盈地彈跳,對自己已能化環為主人傍身感到無比喜悅。
沐甯将感激的目光投向陸珩宸。
陸珩宸對她說道:“雪寶的攻防能力也得到了發展。我剛才探查到,它的冰系法術雖不算強大,卻擁有極強的脫困能力。甯兒,今後若遇危急,它可将你帶離險境。”
趙景聞言不禁笑道:“雪寶,原來你是個逃生小能手!”
宋梨挽起沐甯的手臂:“走,讓雪寶射幾道冰淩瞧瞧。”
沐甯看向陸珩宸,陸珩宸颔首,沐甯與宋梨帶着雪寶一陣風似的出了院門。
“等等我。”趙景追去。
院子裡立刻安靜下來,上空傳來仙鶴飛過時清遠的鳴叫聲和羽翅拍擊空氣發出的脆響。
石桌的兩側剩下了越桓澤和陸珩宸,二人皆自斟自酌。
過了數盞茶的時間,陸珩宸打破沉默,他從空間玉中取出一隻水晶匣子,匣内是一顆晶瑩剔透的丹藥。
他将玉匣放在桌上,推向越桓澤:“越師弟,此乃和光丹,服下後可助修為增長三載。”
“陸師兄,這是何意?”
“你設焰魂陣耗費一載修為,又助甯兒擊殺焱毒蠍王,亦在她煉化蠍丹時随護左右,我自當謝你。”
“不知陸師兄如今是沐師妹什麼人,竟要代她來謝我。”
若是沐甯在場,陸珩宸或許會提起珏玉真人與容焰真人之間的淵源。但此刻,他隻是淡淡一笑,那笑意中帶着強者的從容與俯瞰。
越桓澤被此意味刺痛,壓下心頭情緒,冷靜說道:“沐師妹已為丹爐付了十兩金,至于我與她聯手斬殺蠍王,又與她在星落林共度一夜,她也已贈我丹藥為報,不勞陸師兄費心。”
陸珩宸聽到“共度一夜”,神色冷冽:“越師弟,你覺得報酬夠了嗎?”
“沐師妹從未欠過我一分一毫。況且,我和她之間的事,與旁人無關。”
越桓澤邊說邊将玉匣推回。
陸珩宸目光寒涼,瞬間出手按住了他推丹藥而來的右手腕。
越桓澤隻覺一股強悍的威壓從手腕處蔓延,徹骨的寒意直逼骨髓,他的右臂頓時無法動彈。
已渡三道劫雷抵達金丹境的修士,對于仍處于築基期的修士而言,其絕對力量呈碾壓之勢。
陸珩宸聲音冰冷:“世上最好的,唯有最強者,方有資格擁有。”
越桓澤咬牙:“你怎知我不是最強者?”
陸珩宸淡淡地掃了一眼他的右手腕。
刹那間,越桓澤的左手伸向腰間。
此時,院外傳來一陣歡笑,趙景的一隻腳率先跨入了院門。
陸珩宸旋即松開越桓澤的手腕,将丹藥收回空間玉。
越桓澤收回手臂。
趙景的目光剛好看到桌上的一幕,他歪頭想了想,恍然大悟:“陸師兄,你剛才在給阿澤把脈吧?他前一段時間确實有些虛弱,現在是否已大好?”
宋梨跟着進了院,從背後推了他一把:“我看你才虛弱!”
趙景點了點頭:“我最近修煉時确實有點不太對勁,陸師兄,你快幫我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