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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遲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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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面不顯正式,在一家頗有年頭的老飯館,古樸清幽,種有牡丹花叢,青石闆從院門一直延伸到堂廳,落座窗前雅間,可看見窗外流水。

進門時,馮柯專程到門前迎接,示意歡迎并請入座,雖是位名氣很大的導演,卻為人儒雅,講究禮數。

沈辛從何娜那裡了解,馮柯便是這次包攬幾個“最佳”獎項的名導,聲名赫赫,電影圈裡排着長隊等着與其合作。通過一步電影飛升的江徹,便是由馮柯電影裡走出來的幸運兒。

“沈小姐,感謝你留出時間給我呀。”

眼前的馮先生四十來歲,黑亮短發,面容清瘦,精神矍铄,身闆硬實,不像那些到這個歲數便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沈辛伸手相握,靜恬出聲:“馮導,您客氣了。”

走至屋内,桌面上還有位年輕男性在倒茶水,沈辛以為是馮導助手之類,哪曾想當他擡起臉來,叫沈辛愣了一愣。

竟是江徹。

Marlene也為之驚訝一瞬,但立馬恢複工作狀态。

他坐在靠窗一側,穿款式簡單的白T恤,沒打理頭發,劉海遮住前額,擡起眼睛落在她身上,随即才慢慢起身,靜默安立,看起來比昨晚年齡更小。

看她好奇,馮柯笑了笑介紹說:“那是江徹,昨晚新出爐的最佳男配角。”

沈辛禮節性點頭:“恭喜你獲獎。”

等下結束,倒是能讓何娜了個願。

“謝謝,請坐。”簡單四字,輔以手勢。

落座後,馮柯将茶推到她和Marlene面前。

這才道明邀請她來的目的,他後期籌備的電影準備開拍了。該片子還未定樂曲,想請沈辛擔任音樂制作人,為其整個電影的插曲和主題曲配樂。

沈辛聽後倒未露出欣喜,而是略一沉思,電影配樂對整個故事的講述極其重要,她從未涉及過這一領域,經驗尚淺,不免有些遲疑。

“馮導為什麼想找我呢?”

在馮柯以為她沒聽清楚所以再問她時,沈辛淺淺喝上一口清茶,若有所思地問。

馮柯解釋道:“本來一直在為其發愁,遲遲未定,昨晚欣賞到沈小姐演奏的佳音,頓覺雲開霧散,故事本就恢宏,用古典樂未嘗不好,昨晚便有了初步想法。”

“昨夜慶功酒喝完,大醉一場,做了夢,夢裡竟有了幾分音樂的影子,醒來後趕緊讓人聯系沈小姐,望促成這項合作。”

說得有幾分玄學意味了,沈辛端正坐姿,“能被馮導賞識,沈辛深感榮幸,但我從未接觸過這個,怕做不好,耽誤了進程。”她并非不願,隻是在降低對方期待。

馮柯擺手寬慰:“不要怕沒接觸過,更何況這也不算跨界,或許這是你新的開始。”

初夏的陽光,暖融融地灑滿了茶室,有點明媚,是個容易促成好事的天時。

沈辛暫未回應,始終靜聽的Marlene開口了,中文的對話聽了七七八八,她作為經紀人,首先關心的是行程安排,其次是利益報酬。

“大概的時間安排是怎樣的?”

“電影上映前是否會涉及多次修改。”

“後續是否需要配合宣傳?”

馮柯逐一解答,耐心頗強。

幾人交談時,江徹并不插話,從點心盤裡取出一顆蜜餞,自品其味,像個小孩。

沈辛更關心的是電影的風格、情節、主題,導演對配樂的需求,以及音樂人的自由程度。

“馮先生,我需要先了解故事和情感脈絡,再給您答複。”沈辛最終說道。

馮柯善解人意地開口:“當然,這次隻是初次會面,确認一下沈辛小姐的初步意向,等後期我将影片粗剪片段還有電影的整體情況發送給你過目,我們再進一步交流。”

沈辛欣然接受。

話以落定,幾人嘗起茶來,閑聊兩句。

馮柯才似是想起身旁的年輕人,給沈辛介紹道:“忘了介紹,江徹是我們那部戲的定下的男主角,今天帶他來也是想給你看看,當做談判籌碼。”

沈辛笑道:“馮導眼光好,江先生被您賞識,日後一定星途璀璨。”

江徹望她,始終沒有開口的打算。

想起昨晚那略帶野心的狂妄感言,沈辛不免多看他兩眼,離得近,才發現他被名導賞識不是沒原因的。

近距離下,素顔的五官經得端詳細看,氣質偏冷,額發長長的遮住幾分眼睛,是張可以雕琢成任何面貌的電影臉。

或許沈辛看得久,江徹移開目光,眼球不自然轉動。沈辛心下輕笑,看着鎮定,卻是會害羞的性子。

沈辛難得主動搭話:“江先生,我的助理很喜歡你,可以拜托你給她簽名合照嗎?”

沈辛臉有柔色,被看的人不禁面熱。

江徹點頭。

臨别告辭時,雙方交換了聯系方式。

馮柯說:“對你的個人意願十分尊重,但請你認真考慮。”

沈辛點頭說好。

何娜如願以償地拿到了簽名和合照,感激泣淋,懊悔沒有帶小禮品送他。在江徹安慰說以後有機會再送時,何娜尾巴又立馬翹上了天。

回去的路上,何娜一直勸她,這工作咱們就接了吧,技藝高超的沈辛大神,一定能做好的。

沈辛失笑。

“你就是希望能見到江徹對吧。”

何娜坦然承認:“這叫近水樓台。”

航班已經取消,沈辛沒打算當天再走。讓何娜訂了第二天的票。三人準備去逛逛夜市。

在Marlene的歡呼聲中,沈辛微笑着退到一旁,撥通電話到京市。

“幾點到機場?”那邊用醇冽的嗓音問道。

沈辛不自然扯了扯嘴角:“我打電話給你是想說,明天再回去。”

那邊幾秒沒說話,似在無奈的笑,半響後才問:“樂不思蜀了?”

沈辛解釋:“上午有合作邀請,去談了事。剛才結束,就準備明天再回來。”

傅宗弈無聲地笑笑,點點頭,“好,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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