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時,Marlene和何娜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從她和傅宗弈身上劃過,流露出絲絲暧昧。
他們的心裡話仿佛都寫在臉上。
沈辛當然知道,他們被目睹從一個房間裡出來,再加上昨晚她醉得不醒人事,惹出誤會在所難免。
她顯然并不指望澄清事實。
沒必要,未婚夫妻,哪有清白可講。
傅宗弈在外人面前一貫情緒不外洩,是個自我遏制做得很好的人。在對面兩位女士暧昧的視線中,還能貼着她耳畔悄聲說話。
說的是:“南島有一個朋友,有私人遊艇,如果你想多停留幾天的話,我帶你過去看看?”
她對此興趣不大,用改天兩字作為了回答。
可事實上,他們都知道這個''改天''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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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市的飛機上,沈辛看着一本書睡着了。
再醒來時,已是落地。
傅宗弈在旁邊解開安全帶,偏頭問她:“先回家,還是直接去沈家?”此時還不到中午,時間尚早,當下去沈家的話恰巧能趕上飯點。
沈辛沒做多考慮:“直接去吧。”
趕上周末的緣故,沈家人聚得很齊。
除了不在京市的四姑一家,和出差的二伯,算是到得齊整了,就連難得一見的沈蔚丈夫也坐在客廳裡。
沈辛和傅宗弈到時,沈蔚迎上來,笑容欣喜,說是好久沒見過她了。
沈家人坐在沙發閑聊,時不時走動,談笑風生。沈慈本端着茶杯喝茶,兩人并肩出現時,視線停留在他們握住的那隻手好半響,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
從前恩怨沈家人獨自個兒埋在心裡。傅宗弈早已抛之腦後,沒絲毫不适應,清傲依舊。跟幾位長輩打過招呼後,拉着她找地方坐下,坐姿慵懶,端着姑爺氣派。
周元栖亮着嗓子湊上來,滿目欽佩:“四姐,前天晚上在電視裡看見你了呢,我可驕傲了。”
沈蔚也附和道:“那晚家裡和爺爺都看了直播,小四真是天生在舞台上的人。”
一時間恭維聲四起,沈辛嘴角扯開,她掐了掐周元栖的臉頰:“自家人就不要再誇了,我會驕傲自滿的。”
閑坐喝茶,二伯母笑眯眯打趣問:“聽說宗弈專程去的南島,就是為了接小四?”
沈辛看一眼傅宗弈,自己并不打算回應,打算把這個問題扔給他本人。傅宗弈語氣再平常不過了:“也是有公事,順路而已。”
不過這個''順路'',并無多少人相信。
午餐,就餐區長長的餐桌坐滿了人。
訂婚後,沈辛還是初次帶未婚夫登門,沈家人不免對這個即将就職的姑爺産生了審視的興趣,不僅審視他本身,也審視他同未婚妻沈辛之間的相處。
在他們看來,兩人之間毫無感情基礎,全是利益結合,再加上有沈慈那方面的緣故,他們之間結合的這場婚姻其實并不得體。
感情平平,恰到好處的相敬如賓,貌合神離。
似乎才是他們夫妻的未來。
然而,他們的固有觀點馬上就被打破。
用餐期間,傅宗弈顯然很照顧沈辛,會為她布菜,即使在聊天中也會留心觀察沈辛的需求,遞水遞紙巾,就像夫妻多年那般熟練。
沈家一部分人不免産生疑慮。
傅宗弈在演?
顯然不會,他可是能在兩家長輩面前當場掀桌子換新娘的人。
傅宗弈喜歡沈辛?
顯然更不成立,他們幾面之緣,相交甚淺,甚至在傅宗弈最開始要求跟沈辛結婚時,她還不假言辭地拒絕了。
那麼……
他們想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傅宗弈是真的收心,想要好好過日子,才會對這個妻子珍重萬分。
餐後,兩人并未久留。
傅宗弈告别後,帶着沈辛離開。
告别時,沈蔚打量了傅宗弈背影兩秒,在沈辛耳邊悄聲問:“你們現在住一起了嗎?”
沈辛微怔,甚感無奈地回了三個字,“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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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回家門口,烈日正盛。
傅宗弈幫她把行李箱拿出來,搬到二樓卧室。
沈辛站在門口注視他,傅宗弈搬完行李後,并未主動撤離,而是端目打量一圈卧室後,将行李箱輕輕一推,靠到了牆邊。
轉身朝她淡淡地開口:“我想,婚後應該需要換一架更大的床。”
沈辛默不作聲,朝床看過去,雙人床,分明已經夠大了。應該是他的大少爺作風,沒睡過小床。
兩人對着一張床讨論該不該換,難免令人浮想聯翩,她不免皺眉,轉了身就走:“随你啊,但現在是我做主。”
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在他沒成為這個家的男主人之前,顯然沒資格指手畫腳。
傅宗弈跟在她身後,輕輕地帶上了門把。
走下樓梯後,沈辛徑自走向客廳,從冰箱拿出兩瓶水,隔着距離扔給他一瓶。
傅宗弈穩穩接住,沒動作。看見她她利落擰開瓶蓋,喝水是擡頭,微微仰起白皙的脖頸。
傅宗弈抿唇。
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傅宗弈略帶試探而又無比謹慎地開口:“那我能不能,提前搬過來住?”
傅宗弈看到她喝水的動作有些停頓。心跳便也跟着她的動作停滞下來。其實他認為自己不用如此屏氣凝神地等待着,畢竟她的答案八九不離十。
她不願意。回避的眼神以及停頓的吃驚可以佐證。
但他顯然早已預料阻礙的程度。
沒有想過半途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