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弈仍躺在地闆上,沈辛看他片刻,注意到他額頭上的紅腫,為什麼還受傷了?
沈辛拖着他的肩膀将他扶坐起來。她既然知道了,就無法無動于衷,将他扔在門口不管不顧。
可是……
沈辛瞧了一眼傅宗弈這過于硬朗健碩的體型,以及自己在他面前過于嬌小的身材,毫不懷疑,她沒有辦法靠個人的力量把他拖回卧室,哪怕是拖回客廳的沙發。
她伸手,拍了拍傅宗弈的臉龐。
“傅宗弈?”
“傅宗弈!醒醒!”
他的睡顔依舊安靜如初,這個人的警惕性怎麼如此差?
沈辛試着将他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上,試着架住他,讓他靠着自己站起來,當沈辛咬緊了牙關,一張臉皺得緊緊的,試圖努力站起來。
然而徒勞。
她過于瘦弱了,無法這個接近200斤的男人。
“傅宗弈……”
她無力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為什麼喝得這麼死呢?
他仍是那樣,安安靜靜的,無法回答他。
沈辛不再試圖做無用功。
她起身,朝屋内走去,不到幾分鐘便又折返了回來,而這次手裡拿着一條毛毯,以及一個雪白的枕頭。
是的,他決定讓他就留在這裡。
沈辛用毛毯蓋住他,接着将他身體扶起來,背靠牆壁,将枕頭墊在他的背後,這樣或許能讓他舒服點。
傅宗弈像是一個可以令人擺弄的玩偶。
無論怎麼樣,他都乖乖聽話。
夜晚露水深重,蚊蟲又多,他又喝了酒……
這樣安靜的環境下,沈辛越想越覺得不妥。
于是她搬來一張小椅子,又去尋了一把小風扇,朝他吹着。
又想着,他随時可能因為姿勢不舒服,地闆太硬,這些理由醒過來,就沒有打算上樓睡覺。而是洗完澡後就在客廳的沙發裡躺下了,以便随時能夠察覺到門外的動靜。
沈辛躺在沙發上,玩了會手機,看見時針已經快走向淩晨一點時,正打算放下手機睡覺。
忽然聽見門外那人近乎呢喃的輕喚:“沈辛……”
沈辛,聽見傅宗弈叫自己名字時,最先有點懵的。
雖然程兆已經在電話裡說過兩次,傅宗弈在醉酒時念叨自己的名字,她總以為那是程兆玩世不恭的揶揄。
可當她親耳聽見時,又是另一種心境。
一個越來越清晰的念頭,在她心間形成,并且得以确認。
沈辛悄聲的朝門口走去,蹲在傅宗弈面前。
看他的模樣。
他有一副漂亮的皮囊,也難怪二姐對他多年念念不忘。
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呢?
是在訂婚後,還是說在訂婚前?
“沈辛……”
正當她有些出神的時候,面前的人卻悄然睜開了雙眼。
那一瞬間,沈辛都懷疑他們曾經是非常相愛的戀人。
否則,他的眼眸為什麼那麼深情款款而又悲傷難耐呢?
“沈辛?”他擡起指尖,輕輕觸碰了她的臉頰,好似在确認眼前的人是真的還是夢境。
“傅宗弈,你醒了嗎?”
傅宗弈的眼神讓沈辛有些難以承受,這種濃郁的眼神出現在他的眼裡,沈辛是惶恐的。
好像太古怪了。
就像沒有地基,卻架起了奢華的樓閣。
此刻淩晨一點,她有些疲憊,若是他醒了,那就進屋來睡吧,她也不用辛苦照看他了。
沈辛的問題沒有得到實際的答案。
而是被拽進了一個懷抱,寬闊的,堅硬的,帶夜露的懷抱。
因為太過突然,沈辛沒有抵抗,隻靜默着。
男人用他的雙手緊箍在她的腰和背,并且力氣越收越緊,沈辛在這個懷裡感受到一種來自男人的不安。
“為什麼不在乎我?”
“嗯?”沈辛面龐升起疑惑。
他用臉蹭着她的頸窩,聲音暗啞:“客戶喝了酒,他太太會打電話催他早點回去,你為什麼不呢?”
沈辛沒有出聲。
“應酬的時候,有女人上來招惹我,我說我訂婚了,我的未婚妻是沈辛,我們感情很好,可是當她離開後,我又在想,我們差不多有一個月沒有見面了……”
沈辛顯得有些無動于衷了。
她隻是聽着,面無波瀾。
“你對我好冷淡啊,沈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