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傅宗弈将這個詞在舌尖品鑒半響後笑了,從側臉看起來,竟像獲得某種榮譽後的得意。
他并不羞于承認,且對她能注意到他這種情緒以及能準确概括出來更為滿意,他說:“是,我吃醋了,叫那小子離你遠點。”
沈辛并不奇怪。他們男人總是這樣,下意識對同性靠近伴侶抵觸,至少她接觸的都是這樣。
沈辛試圖解釋:“他是演員,以後見面機會很少。”
四目相對,傅宗弈眼神異常笃定:“但不是沒有。”
她難道忘了他們在哪裡認識的?
沈辛啞口無言,她剛和江徹相處情形尚在眼前,那暧昧不清的眼神和言辭她見識過,他說得不無道理。
沈辛看着前車的車尾不再回話,不知過了多久,又想起了某個被遺忘的問題,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明明她隻讓Marlene來接她。
“你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這?”她看向他。
“不是剛好。”他回答得很絲滑。
那就是專門來接她了。沈辛想起自己身邊的人——Marlene。多半是她傳遞了這份“情報”,不禁好奇:“Marlene已經被你收服到麾下了嗎?”
“她隻是回答了我的問題,僅此而已。”傅宗弈頗有些無奈,她總是把某些正常的事情描繪得那麼嚴重。''收服''兩個字聽起來,好像Marlene背叛了她一樣。
他們并不是敵人,作為未婚妻的她到底明不明白。
“哦。”她聽起來并不像是被說服,回答得心不在焉。
他歎口氣,一時間說不上是無奈還是心累,伸手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摩挲,企圖給彼此一種安定。寂靜中,空氣裡漂浮着不容忽視的酒精氣味,他些微側眸看着她臉上不斷變換的光影,關心問:“喝了多少酒?”
猜他是聞到了,沈辛睜大眼睛,低頭嗅了嗅自己衣服,她隻喝了一杯不到,但畢竟是飯局,整個包廂都萦繞着酒香,她身上少不了被侵襲,隻不過時間長了,自身聞不到。
“酒氣很大嗎?”
“嗯。”并不難聞,他怕她不舒服,畢竟她酒量一般。
“喝的很少,我現在思維也很清晰。”沈辛微微洩氣,如今也管不上是否味大了,隻盼馬上到家。
“你酒量并不好。”他神色認真,“以後最好不要在外喝酒。”
他管得好寬啊,不免抵抗心理又冒出頭來,可她也不願為此争執,隻在心裡默默腹诽後,點頭答應:“好。”
至于以後喝不喝,以後再說吧。
見她難得沒有反駁,而是乖乖點頭,傅宗弈眼底閃過微不可察的欣慰,她要是真如此聽話就好了。
車停到家門口時,沈辛從善如流地說再見。結果剛打開車門,就被勾住了腰肢帶了回去。
她微訝着擡手擋在胸前,擡眼看他,那張雕塑般的臉略有些玩味地笑着:“總不至于借着喝酒,又忘了約定吧?”
沈辛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還以為能糊弄過去,可這男人記性實在好得很。她又想,為什麼次次都要她來吻别?像是什麼服從性測試。察覺到她屢次想要逃避時,才作漫不經心模樣提醒。
這人繞着圈子來捉弄她,心裡越發不樂意。
可也不想做糾纏,捧着他臉快速吻上去,她面皮薄,即使簡短的親一親,也會面紅耳赤,眼睛躲閃不敢看他。
他瞧着有趣,在察覺到沈辛要抽離時,迅速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将唇壓緊。
直到沈辛嗚咽抵抗,傅宗弈才放開她。
眼神宛如緊盯獵物的獵豹,叫她慎得慌。
“再……再見!”
隻聽“砰”的一聲,車門關上,人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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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無事,本打算睡懶覺。
應是清晨八點幾分,床上人還未醒,手機鈴聲陡然響起。被褥裡伸出半截白淨手臂,未查看來電顯示便接聽了。
“喂?”聲音細柔,宛如夢呓。
“是我,我在門口。”
不曾想,那頭緩緩傳來一道清冽磁性嗓音,驚醒了她的朦胧睡意,傅宗弈麼,這麼早!
沈辛徹底醒來,“傅宗弈,你……”望向窗口,厚重的簾子将光線遮擋的嚴絲密縫。
“你”字拖得老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醒了嗎?幫我開門。”這次他帶了笑音,能想象出來她欲醒未醒,又聽見自己聲音時的驚慌狀态。
“……好,”沈辛從床上坐起來,去尋衣服穿,走路時撩着長發,忍住打哈欠的沖動,“稍等。”
挂斷電話,沈辛掀開窗簾一角,偷摸瞧了一眼。
樓下庭院,日光明淨清澈,院前綠蔭如蓋,傅宗弈獨立一隅,身形颀長,站那兒實屬賞心悅目。
沈辛洗漱完畢下樓打開門時,他揚起極盡溫存的笑容看過來,略微打趣地說:“早。”
那笑容令沈辛有些恍惚,自相遇以來,他本不是明朗的人,可這些日子,他的笑容愈發多了些。
傅宗弈手裡提着滿滿兩大購物袋的東西,沈辛瞧了眼,都是生鮮食材,正疑惑着他的意圖,傅宗弈解釋了,說來這裡陪她過周末。
“買了些食材,可以做飯。”
沈辛微愣:“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