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後改,自罰一杯。”
“我想喝酒,再喝一杯。”
此情狀司徒露兒甚是滿意,豪飲一杯,再次轉向慕西月,一杏眼撲閃撲閃,滿臉期待:“月兒,跟我講講你下山後的事呗。”
“好啊。”慕西月道。
異地的風土,降魔的兇險,印象深刻的人或事,她挑了幾件,娓娓道來,一衆同門越挨越緊,或悲或怒或歎,聽得很是投入。
聽得動情了,這他們便不自由吟一口或與旁邊人碰一個。故事結束後,大家也會一同舉杯。
這時,有人叫了起來:“慕師妹,耍詐啊!我們都喝酒,你怎麼隻飲茶啊?”
“不痛快。”
慕西月頓了一下,道:“我不善飲酒。”
另有人喊道:“當我們第一天認識你呢!”
這時,衛林站起,指着慕西月皺眉,喊道:“就是,阿月,别裝了,把茶給我倒了!換酒——”他整個人愈加搖晃,說着便作勢要走到慕西月跟前,幫她倒酒。
慕西月眉心微蹙,仰頭将杯中茶飲盡,拉過旁邊酒壇,就往杯中灌滿,之後将杯中酒一口倒進嘴裡,最後将那空杯倒轉舉給衛林看:“行了吧?”
衛林這才滿意地坐了回去,嘴裡卻嘟囔不盡:“阿月啊阿月,你可還有半點當年那肆意灑脫的樣子?”
慕西月心中一震,眼眸閃了閃,笑臉看向衆人,恰好掃到其他人臉上那點不及收拾的尴尬。
大家忙打圓場:“師兄醉了,師兄醉了。”
有人忙舉杯:“來來來,喝酒!”
慕西月拿起手中酒杯,也不待和衆人相碰,便一飲而盡。
“不能光我講啊,這不公平。你們也和講講你們遇到過的事情,我也想聽。”她笑道。
“好!”一個師兄将桌一拍,“那我先來!”
于是,其他人也紛紛講起自己遇到過的事情來。每段叙述的結尾,自然又是一陣清亮的酒杯對撞之聲。
慕西月心中郁結,便同大家一樣,一杯一杯灌下肚,再不帶一絲猶豫。
待到紅日西沉之時,桌面已經杯盤狼藉。幾個不勝酒力的同門撲在了桌面一角,臉蛋泛着紅暈,一起一伏呼呼大睡。
這時,慕西月盯着大門,神情恍惚,忽然開口:“師兄,你來啦?”
說罷,踉踉跄跄起身,朝門口走去,可沒走兩步,腿腳一歪,撲倒在地。
“這是醉了!”衆人驚道。
司徒露兒等人忙上去攙扶。
慕西月皺起眉,掙脫幾人:“别拉我,我要去找他。”說着仍要朝前走去。
司徒露兒将她攔腰圈主,哄小孩兒似地哄她:“西月乖,你最乖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我不休息,你讓我去找他,我要去問個清楚。”慕西月掰開司徒露兒手指,用蠻力掙脫出來,轉身回看幾人,嘴巴一扁,似有萬分委屈,眼裡浸滿了淚水。等幾人一圍過去,她反而放聲大哭起來。
大家手足無措,擦眼淚的擦眼淚,哄小孩的哄小孩,可這哭聲就是停不下來。
這時,衛林的酒也醒了大半,慌忙揉着眼睛朝他們奔去。
“我來吧。”
忽地,胡梯口卻一個聲音響起,淡雅、溫潤,如曉風拂林,又透着幾絲不容置喙的威嚴。
衆人驚訝的目光投向了胡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