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範圍越來越小。
隻要墨玉他們它們用來隔開上下牙劍的靈力一收,眨眼之間,他們便會被這些牙劍洞穿!
可誰的靈力又能夠長長久久地耗費下去呢。
何況墨玉,從他跟着那追蹤符指引,一路殺闖血戰,十餘天過去,便是修為再怎麼高深,便是鐵打的,也有個極限,何況,他身上的傷還未好。
可若這靈力一退,更是死路一條。
墨玉第一次感受到這般力不從心,他握劍的手臂都開始顫抖,蕩出的靈力也漸漸出現消退之勢。
三個被墨玉他們護着的王族更是戰戰兢兢,驚懼不已。
“我們不會死在這兒吧。”一王族瑟縮着身子,嘴唇發抖。
“閉嘴。”白辰罵他。
“我說錯什麼了。這些劍一插過來,我們還有命嗎?”被罵的王族不服。
“恩公,這可怎麼辦啊。”另一位帶着哭腔問,見沒人回應,心生怨念,“早知道還不如不救的好,好歹留條命在。”
……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嚷不休,其中越來越明顯的埋怨之語,更是讓墨玉、伍晟兩人越發煩躁、無奈,甚至心涼。
頭頂适時傳來有朝的嘲諷:“少主大人,聽到沒有,你看看你們,千辛萬苦,丢掉半條命也要救走的幾人是什麼貨色,看清楚沒有?”
墨玉鼓着臉,沒有說話。
“你現在确定還有救他們麼?”
“值當嗎?”
三人一聽這話,吓得臉色慘白,尤其是那說埋怨話的兩位又羞又愧。
“喂,三個鼈孫,”有朝喊,“給你們個機會,這位崇吾的少主大人,現在不敢松手,你們誰幫我推他一把,誰最先出手,我便放了誰。”
“誰敢!”伍晟怒吼一聲,背轉身來,惡狠狠看着三人。
此時,三人瞬時被吓得一震,尤其是心懷鬼胎的兩位,他們在墨玉的靈光範圍内後退幾步。
“對了,推倒這位伍晟大人,也是一樣的哦。”頭頂再次傳來挑釁的話語。
便見其中兩人再次躍躍欲試的樣子。
“找死!”
“阿晟!”
“轟!”
三道聲音幾乎齊響,一聲蓋過一聲。
轉瞬間,所有牙劍齊收,地牢如上下拉開迅速恢複原狀。三王族心膽俱裂倒在地上。而伍晟,倒在血泊中,胸腹間破了個巨大的窟窿,咕噜咕噜往外冒着血,墨玉跪倒在伍晟的身邊,雙目泛紅。
一切發生得太快。
此前,所有人都各懷心思。
墨玉在蓄力,同時在專注尋找這牙劍的破解所在。背後的魔族,本想借着三個王族之手重創墨玉他們。而三個王族除白辰外皆在猶豫要不要動手。
而伍晟率先出了手!
他在賭,賭背後的魔族不會讓他殺了三個王族中的任何一人——魔族會出手阻擋,勢必會收了牙劍!
他要的就是這一刻!
果然,在伍晟撲向王族的時候,魔族将牙劍一收,同時一道奪命化煙爪挖空了伍晟的腰腹,墨玉也在牙劍收起的瞬間看出了破解所在。
隻是,晚了,他沒想到伍晟是以自身性命逼魔族收手。
墨玉握起了伍晟那雙顫抖着向上的手,責怪又心痛道:“阿晟,你怎麼這麼傻,你留我一個人如何闖出這地牢。”
“殿下……保重。”伍晟撐着眸,看着他,視線漸漸模糊。
“阿晟,你可有遺願?”墨玉的眼淚砸在伍晟的身上。
伍晟眼眸滞了一瞬,那一瞬,那雙渾濁的眼中似閃過千言萬語,最後所有情緒又全部消散,最終還是他搖了搖頭。
他的目光盯着墨玉,直至,一動不動。
墨玉,知道,他去了,心有遺恨,但,不願他知道。
他伸出顫抖的手合上那雙眼。
墨玉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孤寂與涼意。
他在這世間唯一的、最後的朋友,離去了。
他們曾并肩在崇吾的殿宇山水間走過數不清的日子,他們亦師亦友,切磋琢磨。他是這世間唯一一個敢和他勾肩搭背、嬉皮笑臉的下屬,也是他的吵嚷與嬉笑讓他的孤寂歲月裡有了一抹别樣的溫度。
他也曾走入歧途,對他刀劍相向,個中原因,他不想深究,他本該殺他,最終選擇廢他一身修為。卻還是不忍,留了他一條重塑之道。
本想着,從今往後,個人道路個人生死,皆有心定天定。
卻沒想到,在他幾近絕望之際,他會在魔族的地盤出現,跑出來救他,他們再度并肩,最後,他又為了他的一線生機,以身為償。
我的朋友,你可真傻。
墨玉慢慢站了起來,忽然,一陣疾風駛過,幾乎一瞬,一團淡青色光芒在伍晟未還冷卻的軀體上方一晃,一道少年的聲音響起。
“哥,不想看看,他有什麼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