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危瀾回到方家的時候已經快要晚上十一點了。
方窈一直站在門口,見他瘦削的身影出現立刻跑了過去,“哥,你怎麼才回來啊?我今天回來一看你不在,就知道肯定是她又搞事情了,她怎麼能這麼對你呢?竟然讓你一路走回來……”
她看起來非常急切,想要去抓宋危瀾的手,卻發現他的手裡抓着一把繡球花。
方窈愣住了,“這花……”
宋危瀾躲開了她的手,臉色有些疲憊,“沒什麼。我是自己要走回來的。”
方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怎麼可能呢,這離學校有多遠,你怎麼可能自己想要走回來?”
她拉着宋危瀾往裡面走,“不行,我們不能這麼受委屈,我去找爸爸說清楚。”
“方窈,”宋危瀾站在原地,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俊秀的臉很是淡漠,“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方窈愣愣地看着他,“可我們是一家人啊,她欺負你,不就是欺負我嗎?為什麼我們要這麼忍着?”
宋危瀾扯了扯嘴角,覺得有些好笑。
方窈是方江津的女兒,勉強還可以去争一争,他作為一個被資助的學生怎麼可能和方窈是一家人?更何況,他和方窈從來也不是一家人。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宋危瀾對方窈說,“如果你希望我過得好,就不要管我的事。”
方窈急了,“那我呢?要是我被欺負了,你也要說不關你的事嗎?”
宋危瀾沉默兩秒,“你有事可以找我,能幫的我會幫。”
方才還不開心的方窈破涕為笑,“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他們還住在一起的時候,宋危瀾就總是替她說話,也很照顧她。明明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是……
方窈看了眼宋危瀾,臉頰微紅,“那我們進去吧,我等你等得都累了。”
宋危瀾應了聲,進門之前卻察覺到了擡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抹纖細的身影靠在欄杆上,似笑非笑地欣賞着他們這幅“兄友妹恭”的溫馨場面。
方嬌見被他發現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甚至還鼓起了掌。
宋危瀾沒再看她,低頭進了門。
方嬌倚靠在欄杆上,撐着自己的下巴,心想真是感情深厚的一對“兄妹”啊。
不過這個兄妹還得打個雙引号。
阮钰一門心思地想要把方窈帶進方家,絕對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喜歡這麼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窮小子。可偏偏方窈就是看上他了。
砰砰砰——
卧室的房門被敲響,方嬌喊了聲“進”,門外的人便擰開門把手走了進來。
宋危瀾站在門口,身形挺拔清俊,因為走了很長的時間,他的頭發有些汗濕,身上卻并沒有汗臭的味道,反而隻能聞到廉價洗衣液的味道。
“你要的花。”宋危瀾伸出手。
方嬌放下撐着臉的手,“你拿過來,我看看呀。”
宋危瀾遲疑了兩秒,拿着花走入了方嬌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