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迴給許修凡發完消息,就開始拆假發、卸妝、換衣服。
這一套還是他找文靜要的友情鍊接,文靜很懂這些,特意吩咐他卸完妝再敷個補水面膜。
廖迴雖然不大講究,但搞完這一套下來已經過了十五分鐘了。
換回常服後,桌面上放置着的手機傳來叮咚聲,廖迴拿起看了看,消息都是許修凡發的——
二十五分鐘前
迴爐重造:我發現我家裡的菜能毒死你,我先去買菜,留了門,你在家等我。
……
十五分鐘前
迴爐重造:廖迴!!!救我!我密碼輸錯三次,銀行卡被鎖了!現在沒錢付賬!
……
四分鐘前
迴爐重造:你是不是沒看到我,我現在在收銀台旁邊等着,你快過來!
一分鐘前
迴爐重造:廖迴,你想吃那些有毒的菜嗎?
現在
迴爐重造:你再不過來,我們一起殉葬吧[微笑]
迴爐重造:我回去就毒死你[微笑]
消息之多,仿佛讓人見證了許修凡從崩潰到暴跳如雷,再到心如死灰想和他同歸于盡的全過程。
整個過程,肉眼可見地氣急敗壞。
怎麼會有人三遍都輸不對自己的銀行卡密碼?
許狗吃降智藥了哈哈。
廖迴笑了好一會,見許修凡正在輸入中輸入了好久,卻遲遲沒發來什麼内容,才不緊不慢地發了條語音:“等我。”
對話框上的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閃沒了一下,随後對方發來一行字:超市的網銀支付暫時用不了,你有現金嗎?
這年頭誰還用現金?
廖迴敲字:沒有。
迴爐重造:……
迴爐重造:我書桌抽屜右邊放着一個紅包,裡面有現金。
這紅包裡應該是過年長輩給的壓歲錢。據他了解,許修凡收完紅包之後,會點一遍全部收到一個紅包裡,以備不時之需。
而他則會把錢存進銀行,讓其成為存款餘額的一部分。
許修凡防的不時之需,看來就是這種情況了。
廖迴想不通,簡短地敲了個行字,轉身去了隔壁。
許修凡家沒落鎖,應該是特意留的門。但許修凡明知道他會來他家,卧室居然也沒落鎖,有點稀奇。
卧室是極其私密的地方,憑兩人的實際關系,還遠沒有達到能随意進出對方卧室的地步。
就算是小時候,他們兩家有什麼活動,打發他倆小孩上邊上玩,他們也鮮少進對方的卧室。一是嫌棄,二也還是嫌棄。
一般情況下,在對方在場的情況下,他們都會默契避開每一個進對方卧室的機會。
不過許修凡似乎臨時忘了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在對方不在場的情況,那就不一定了。
這時候都是防備居多,因為他倆都不确定對方會在自己卧室裡幹什麼。
所以許修凡在知道廖迴要來他家、他還要出門的情況下,居然沒有把卧室門鎖住,廖迴覺得有些稀奇。
許修凡仿佛笃定今天的廖迴,不會在他的卧室裡幹些什麼。
廖迴擰下把手,走進去。
這是他們上高中之後,廖迴第二次進許修凡房間。上一次,是為了把許修凡偏科的情況捅出去。
這房間跟他上次進來時一模一樣,依舊被收拾得幹淨整齊,就像許修凡本人一樣闆正規矩。
很多時候廖迴總會聽到别人說他是老師家長眼中的好學生、乖小孩,但其實乖的那個是許修凡。
隻是此人長了一張比較兇的臉,即便是他成天規規矩矩地穿着校服,見到他的人也總會覺得他是個不太好惹的校霸——就算是他弟許修樂也是這樣覺得的。
隻有從小盯着許修凡長大的廖迴才知道,這貨高冷兇殘的外表下,是個憨直的二比。
比如現在,二比覺得廖迴不會動他書桌右抽屜以外的其他東西。
廖迴盯了一會書桌,上面放着大約是許修凡這個暑假的學習計劃、找老師印的題目之類的,疊放在面上,比之書桌其他規置整齊的地方要亂一點。
經過之前的互相輔導,他知道此人做計劃的時候有個習慣,喜歡把每天刷的題規劃到頁,實現效率最大化。
隻要他稍加改動,這人的學習效率就會下降,那麼下個學期的開學考,他就可以安穩地坐在年級第一的寶座上蔑視許修凡。
廖迴垂眼看着桌上那份白皮封面的複習計劃,手垂在身側,卻一直沒動。
安靜得顯得空曠的卧室,書桌前的身影一動不動站了大約三十秒,最後隻是伸手抽開了書桌的右抽屜翻找紅包。
廖迴郁悶地掐了下指關節,那個二比覺得的是對的。
他做不來這種事。
他不得不承認,許修凡這個狗東西在某些地方,比他自己還了解自己。
抽屜裡沒多少東西,廖迴翻找了一會,實在沒看到所謂的紅包,于是摸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給許修凡敲字:右抽屜沒有紅包,你放哪了?
照片沒有拍很近,大抵把抽屜裡的東西都照全乎、照清晰了。
能讓人輕而易舉就看到抽屜裡的全部東西,并且沒有亂動除右抽屜以外的其他東西。
不一會,那邊回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