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片刻,祝飛雁收回剛才的話,總算松口:“可以不和别人簽,但你必須得和個人簽,如果有人知道我身份,不管什麼原因,我都隻會找你。”
祝安甯一聽頓時喜極而泣,果斷點頭同意:“可以可以!那我們就是一個陣營的喽?有事你叫我,我一定鞍前馬後,唯你馬首是瞻!”
她簡直一副甘願當狗腿子的模樣,可眼珠子卻滴溜溜在瘋狂亂轉,一看就知道心裡在打壞主意。
祝飛雁覺得好笑,壓根懶得戳穿。
一個小丫頭而已,反正隻要把她看牢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行了,我要去上課,晚上見。”祝飛雁最後警告她一句,随即轉身往教學區走。
祝安甯揮着手:“晚上再見!”
等人一轉身,她臉上立刻浮現一種堪稱雞賊的笑容。
雖然年輕版本的老媽有點出乎她意料,但拿捏她這不是輕輕松松嘛,隻要兩人保持聯系,打擾她卧底的計劃勢在必行!
.
傍晚,暮色四合。
霓虹點亮繁華的城市,天邊斜陽如同染布将蒼穹染紅。
校外甜品店内,祝飛雁與祝安甯面對面坐在角落,她盯着手裡的手機,單手将中午打印的協議推到祝安甯面前,随即屈指反叩兩下桌面,頭也不擡地說:“簽吧。”
店内人聲嘈雜,無數目光聚過來。
不遠處,桑芙臉上蒙着塊絲巾,正非常刻意地用雜志擋住臉,但她冒着精光的眼睛實在是太亮了,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祝安甯如坐針氈,頭皮發麻。
自打上午幹出叫人爹這種蠢事後,祝安甯一戰成名,回班級那陣仗就和熹妃回宮沒兩樣了,沒人不沖她比大拇指。
當然桑芙是最激動的那一個,甚至當場跪服:“姐妹你好勇,你怎麼想到用這種别緻的方式吸引祝宴的?簡直出其不意,令人贊歎!”
祝安甯當時嘴上說是腦子一熱,實際上卻在想的确挺别緻,别緻到她老媽差點直接掐死她。
但這件事背後的原因肯定要保密,祝安甯隻能直言自己的确對祝宴一見鐘情,沒多說其它,可沒想到桑芙居然跟過來了!
原主這同桌真是别太八卦……祝安甯讪讪收回目光,對祝飛雁嘿嘿一笑:“哈、哈,總有種和霸總簽訂交往合約的感覺。”
“……”祝飛雁皺着眉擡頭,冷冰冰打破她不切實際的幻想:“首先,言情小說裡簽的那種合約都不正規。其次,正兒八經的霸總手段多的是。不會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得到一個人。我勸你少看點小說。”
祝安甯一噎,拿過協議翻開,忍不住咕哝:“……我隻是想緩和下氣氛。不然我倆坐着不說話怪尴尬的,别人看了還以為什麼呢。”
祝飛雁不耐煩地皺眉,沒有一個字廢話:“給你一分鐘看,十秒鐘簽。”
她沒再說話,繼續點開顧逢秋的社交軟件翻閱。
上午十點,顧逢秋發了一張打過馬賽克的聊天截圖,配文:【要有多用心,你才能看見我。】
截圖上是他詢問一個人明晚有沒有空去參加著名畫家丹尼斯的畫展,對面的人則過了很久才回複一個冷漠的沒字。
下面一溜“顧哥加油”這樣的鼓勵話語,其中他發表了一條回複:【祝宴算什麼東西,她能看上他?】
祝飛雁覺得截圖裡的頭像眼熟,回V信一看,果然是懷慈。
她盯着那句酸話,後背一片雞皮疙瘩。
如果忽略他前幾天剛發過幾張攬辣妹參加演唱會的照片的話,那她本人都要高低贊他一句癡情。
祝飛雁感慨地啧了一聲,顧逢秋簡直就是一個看鍋裡吃碗裡的典男,她立刻打開搜索引擎搜索丹尼斯,簡單了解後直接下單買了兩張畫展的票。
明晚就約懷慈去看畫展,氣死顧逢秋!
想到這裡,祝飛雁退回V信立馬給懷慈發信息。
這時,手機進來一條訊息:【這是薛沐的完整資料,查了一天,事無巨細。回頭記得請我吃飯。】
發信息的人是祝飛雁警局的人脈,莫名多個女兒這件事古怪且疑點甚多,她覺得直接上報給徐慶雲也許會出事,所以隻能找人查一下祝安甯。
文件足有十幾頁,幾乎将薛沐這些年生過什麼病都寫明白了。
她擡頭掃了一眼正認真鑽研協議的祝安甯,旋即立即點開pdf文件。
粗略翻閱完畢,祝飛雁十分确定自己絕對沒和這個聲稱自己叫祝安甯的薛沐産生過任何交集,薛沐就是一個中産上遊家庭的普通小孩,父母常年不歸家,導緻性格安靜内斂,宅家不愛出門。
她還特地讓對方查了紋身當天薛沐的蹤迹,根據信息顯示,當天薛沐和朋友桑芙一直在玩劇本殺,直到半夜才回家。
所以這就産生了一個問題:她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己有紋身的?還知道那麼清楚?
總不能真是穿越……祝飛雁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天殺的,壓根不敢想象會有這麼荒謬的事。
“我簽好了。”祝安甯的聲音突然響起。
祝飛雁鎖好屏,沒有表露出一絲情緒,拿過協議往包裡一塞,起身就走:“我還有事先走了,沒事别來找我。”
就這樣?祝安甯好奇地問:“等等,不給我留一份嗎?”
“放你那不安全。”祝飛雁丢下一句話,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頗有種拔X無情的意味。
祝安甯不敢置信:“……”
她盯着祝飛雁穿梭在人群中的修長背影,隻見她拎着滑闆推門出去,擡起右手看了一眼時間,似乎要趕着去做什麼事。
下一秒,祝安甯猛地站起來。
不會又要去見F4吧?不行,得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