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被祝飛雁揍過一頓的衛兵面無表情整理資料,頭也不擡地回:“我以為您知道她什麼脾氣呢。瞿團以前說過,鷹生來翺翔于天際,馴鷹人隻能馴養它的習慣卻無法掌控它飛翔的本能。現在她自由了,隻會更不受約束。”
換句話來說,以前不敢挂那是有教條束縛着。
現在估計連罵人都敢,說不定還敢動手!
“……”徐慶雲無言以對,背過身望向窗外一望無際的天邊,微微眯起了眼。
誰說她自由了?離開隻是暫時的。
如此優秀的人,必須要在守護正義的這條路上繼續發光發熱,當然前提是得先完美地完成這樁卧底任務。
衛兵收拾完辦公桌悄聲離開,身後的門輕輕合上。徐慶雲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部老式翻蓋機,撥通一個電話,開門見山地問:“許紫衫是怎麼回事?”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徐慶雲臉色驟然一變:“你說什麼?許紫衫偷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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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恩德高二國際B班。
早讀課結束,教室裡人聲鼎沸,人高馬大的男同學勾肩搭臂沖向外面的走廊,安靜的女同學小口咬着面包。
突然,無數喧嚣中響起一道震驚的女聲:“什麼?你說你認識懷慈?”
衆人的目光紛紛朝靠窗的課桌看去,隻見人稱八卦小能手的鹿菲菲雙手撐住下巴,笑嘻嘻地盯着旁邊正寫作業的祝宴:“行啊你祝宴,才轉來多久,昨天就有學妹叫你爸,今天居然又要和學姐去約會,桃花運不錯哦。”
透明玻璃被擦得锃亮,映出了祝飛雁英俊冷硬的側臉,她正神情專注地對着别人的試卷抄答案,筆速飛快,簡直令人眼花缭亂。
鹿菲菲盯了會,還是覺得祝宴的字實在是太醜了,總有種明明在抄作業卻抄出了天書的錯覺。
“你别寫了!等會我給你寫!”她直接抽走祝飛雁的筆,然後捧着下巴不恥下問:“兄台,勞煩你跟我說說,你怎麼和懷慈認識的?你倆在談戀愛嗎?”
“……”祝飛雁手上瞬間空空,沉默兩秒,特别一本正經地說:“隻是意外認識,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鹿菲菲是祝飛雁同桌,個性大大咧咧,進校第一天她就對祝飛雁說:“鄙人最善交友,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但忌綠茶,屬于來一個打一個的那種。”
但很顯然,此刻她根本沒聽出祝飛雁語氣裡的茶裡茶氣,因為她的注意力全被懷慈這個名字奪走了。
“信你才有鬼!”鹿菲菲猛地翻了個白眼,“快跟我說說,你倆到底怎麼認識的?懷慈可不是會輕易跟人出去看展的人,聽說這姐們一門心思搞藝術,壓根不搭理别人的哇。”
如果沒有顧逢秋,懷慈的名字在恩德也廣為人知,她氣質清冷,家境優越,更擅長跳舞和繪畫,斬獲大獎無數,簡直是各類文娛作品中的标志性白月光人物。
最重要的是,面對榮耀與關注,懷慈始終能保持謙虛克制,從不冷眼待人。
朝這裡投過來的視線越來越多了。
祝飛雁一瞬成為焦點,登時懶洋洋往凳子上一靠:“算是偶然吧,剛到濱海時遇見有個小混混想搶她錢,當時出手救了她。她發現我也對藝術很感興趣,一來二去聊上了。”
當然,從‘英雄救美’到包裡掉出的畫冊,再到加上好友後定時轉發的藝術新聞,通通都是祝飛雁刻意為之。
就像現在,鹿菲菲和女生聊昨晚X發生的事時,她刻意開啟今天下午做什麼的話題,順理成章将話題引到了懷慈身上。
祝飛雁覺得既然無法保證昨晚斥巨資發的帖子能被顧逢秋看到,那麼保險起見,隻能用這種方式将信息傳出去,直到對方知曉。
一切如她預料,果不其然鹿菲菲立刻誇張地鼓掌,語氣佩服:“這叫什麼,這就叫浪漫的緣分!危機時刻英雄救美,對方還和我有共同的愛好,就算是心如磐石的仙女來也得心動啊!我小姐妹寫小說的,這下素材有了!”
“……”祝飛雁忍不住想提醒她,實際上這世界上名為浪漫的巧合隻要超過三次,絕大部分都是刻意謀劃,這種糖衣炮彈就不要寫出來荼毒未成年少男少女了啊喂!
但她還沒說話,隻見有個男生突然啧了一聲:“看你剛轉學來的份上提醒你,恩德哪個妞都能泡,懷慈不能。”
另一個女生搬凳子湊近,說相聲一樣附和:“因為顧逢秋暗戀她。”
鹿菲菲插嘴:“那叫明目張膽的明戀,謝謝。”
那男生立馬又道:“上次有個人和懷慈表白,第二天渾身赤條條被綁在體育館的籃球框上,第三天就休學了。”
緊接着女生一臉不屑地搖搖手指:“哪止,上上回還有個帥姐們喜歡懷慈,當晚就遞交了轉學申請。”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根本沒給祝飛雁說話的空間。
最後,鹿菲菲鄭重地拍拍她肩膀,握拳作鼓勵狀,然後意味深長地說:“祝兄,祝你安好。希望明天還能見到你,畢竟你是我十幾年來第一個帥哥同桌。”
祝飛雁:“…………”
她無語地看了眼肩膀上的手,心想能有這麼誇張?
雖然根據信息顯示,顧逢秋的确很狂妄自大,但也不至于見人就咬吧?到時候懷慈也在現場,估計他不一定敢。
但很快,祝飛雁就得到了答案。
下午畫展中心,一身白裙的懷慈如約而至,兩人欣賞着丹尼斯的畫作,祝飛雁絞盡腦汁胡诹各種文化意義,就差沒肚子裡的墨水全掏出來了。
兩人相談甚歡,卻見顯眼的紅色平頭突然出現在門口,衆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小顧總?”“誰啊?”“顧家太子爺……”
諸如此類的驚呼數不勝數。
正當祝飛雁做好了針鋒相對的準備時,隻見顧逢秋大步流星走到她們面前,冷冰冰盯着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你們倆還真在一起看畫展?”
下一秒,他猛地瞥向懷慈,從身後拎出一個低着頭的女生:“我約你你不出來?你跟這小子出來?他有什麼好?你知不知道他玩得很花,這個女人都叫他爸!”
懷慈一怔:“這是?”
低着頭的女生渾身一顫,緊接着緩緩擡頭,沖祝飛雁小心翼翼地嘿嘿笑了一聲:“sorry,我還在抄作業呢就被他抓來了,說是要帶我來捉奸。”
“……”祝飛雁頭疼扶額,心如死灰。
該死的祝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