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向似錦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發懵的腦袋。
力度不小,剛剛好夠在她白皙的額頭上留下一個顯眼的紅印。
但這樣的力道,卻不能阻止向似錦那不受控制發熱的耳垂。
“你幹什麼呢?”
林千禮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向似錦循聲看去時,正好撞進了他有些困惑的眼底。
将向似錦關在門外時,林千禮就意識到了——
向似錦根本不可能在他的面前裝傻。
“啊!”
聽到林千禮聲音的向似錦,就像個被點名的新兵蛋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那醒目的紅印,還留在她的額頭上。
向似錦突然用高八度地聲音,怪腔怪調地說:“你說什麼?”
音調過于奇怪,像極了一個耳朵不好使的老太太。
林千禮沒忍住輕笑了一聲,重複了一遍,“我問,你在幹什麼呢?”
“沒、沒幹什麼啊。”
向似錦雙手不自然地背在身後。
林千禮穿着柳念真爺爺的無袖白背心。
他随意地站着,右手上正拿着自己那件被打濕了的淺色襯衫。
襯衫之上,是他小麥色的皮膚,以及……精壯的手臂。
爺爺的背心有些破了吧。
這是向似錦看見林千禮之後的第一反應。
老舊的背心被洗得發白,還有些透明。
以至于向似錦隻要輕輕掃一眼,就能夠看見林千禮那因為背心過于寬大而若隐若現的腹肌。
拿着衣服的手臂,因為微微用力,此刻的肱二頭肌呈現出一種完美的弧度。
救命啊。
這是向似錦意識到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後的第二反應。
鮮紅的字體如同向似錦後知後覺的熱意,攀上了她的大腦,在她的腦海中反複打轉。
她的眼神比剛才還要閃爍不定。
這種奇怪的熱意有些熟悉,就……就好像在台風夜獨處的那一晚一樣。
不舒服的感覺湧上來的一瞬間,讓向似錦有些驚慌。
她慌亂地看向林千禮,在與林千禮對視的一瞬間——一股詭異的電流感從她的心上劃過。
不舒服的感覺加劇了。
向似錦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踢倒了身後的椅子。
她轉過身,不敢再去看林千禮的目光,而是匆匆道别,“我去看看我哥他澆水澆得怎麼樣了!”
我和你一起去,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向似錦就一溜煙地跑遠了。
林千禮看着少女逐漸跑遠的背影,垂下了眼。
他看了一眼從穿上開始就覺得有些松垮的背心,無奈地輕歎了口氣,“我說嘛,她怎麼可能是裝傻呢。”
林千禮将手中的衣服擰了擰,再抖開,然後将那件濕透了的襯衫套在了背心外頭。
與周遭空氣截然不同的冰冷,還是激得他一顫。
他哆嗦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好冷。”
·
油菜花田邊的長椅上,林千禮與向越吟默不作聲地坐着。
向似錦與柳念真蹲在不遠處的花田裡,不知道在琢磨着些什麼。
花叢間隻能隐隐約約地看見兩個少女湊在一起的腦袋。
向越吟嗅了嗅,鼻間除了一絲花田的清新,還混着一陣令人不太舒服的潮氣。
他回過頭,一臉無語地看了一眼林千禮,開口道:“不是給你衣服換了嗎?你還穿着這件襯衫做什麼?”
林千禮單手揪起了衣領的一角,嗅了嗅,“嗯,是有一點潮。”
“不止有點潮。”
向越吟又嗅了嗅,朝林千禮翻了個白眼,“還有點臭。”
“這是一件沒幹的衣服,穿在人身上的時候,正常出現的氣味。”
“所以,問題是,似錦的同學已經給了你一件新衣服,你為什麼還要繼續穿着這件濕衣服。”
林千禮面無表情地對上了向越吟的眼睛,然後……
他突然咧嘴一笑,“因為男德。”
簡單的四個字流過向越吟的耳廓,卻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向越吟:“什麼?”
“我說……”
“哥!林千禮!你們快過來!”
林千禮的話音未落,那蹲在花叢間的少女就冒出了頭來。
她和柳念真并肩站着,臉上的笑容在日光之下顯得明媚十足……當然,當向越吟和林千禮靠近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向似錦臉上的笑容似乎還帶着點别的情緒——